“這是何意?”
“你不是要信物?”
陳毓朝著她手中的刀一揚頭。
“身家性命,都給你了。”
“我要你這把破刀做什麼?”祝琬沒好氣地反問。
“可是——”
他看著她懷中刀,慢悠悠地說著。
“我如今也隻有這一柄破刀了。”
“怎麼辦?”
他像是故意將話說得不明不白,朝她走近了些,稍低下頭,打量她的反應。
這人語氣平靜,句句又像是帶著幾分言外之意,祝琬聽得莫名發怵。
她避開他的眸光,將刀塞回他懷中。
“你換個彆的。”
她頓了頓,接著又道:
“刀給我了你還怎麼殺敵……”
“跪地求降唄。”
他像是忽地想起什麼來,看她一眼,又道:
“‘不過是一條命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刻意拿腔拿調地,學著她方才的語氣,聽著便教人討厭。
祝琬正想說兩句什麼,卻見他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以匕首的刃尖紮向刀身。
她忍不住走近了些,想看清楚,口中也道:
“你這是做什麼——”
離近了之後,不用他答,她也看明白了。
這是在解刀鞘上精工鑲嵌的那塊玉玨。
他的動作絲毫不見遲滯和生澀,借著取巧的角度和手上的勁道,沒多會兒便將那玉玨從嵌孔中完好地解下來。
陳毓收了匕首,單手提刀,另一手撚著那塊玉玨,麵無表情地盯著瞧了片刻,將玉玨扔到她懷裡。
“收著吧。”
他冷聲落下這麼句話,轉身欲走。
祝琬來不及看手中的玉玨,想也沒想地拽住他的衣袖。
“你等一下。”
似是意外於她的動作,陳毓朝外走的動作滯住,片刻後轉過頭來看著她。
他情緒其實不大穩定,隻這麼會功夫,眉宇間神色已然要陰沉許多,但應也不是針對她,因為他朝她望過來時神色反而緩和了。
“方才……”
其實祝琬被他這忽然的變臉有些嚇到,但有些話又不得不說。
她不讓自己看他,捏著手裡他扔過來的玉玨。
“方才你讓如期帶下去的那兩個人,我能不能再見一下。”
陳毓抬眼瞥她,忽地笑了。
“沒用的心思倒是不少。”
他轉身便走,隻在出營帳的時候留下句,“隨你。”
祝琬鬆了口氣。
她必須要先確認那兩個人確是如他此前說的那般,才能相信他,但方才那二人在時,她總共都沒說上幾句話,甚至大部分視野還都被陳毓遮了,不親自去過問一下,實是放心不下。
隻是見他方才那般態度,她又怕自己這番略帶懷疑的要求於他又是火上澆油。
左右他應了就行了,管他作何想呢。
他八成是心情又不好了吧。
祝琬心裡鬆快了些,朝著帳外瞥去一眼,默默地想著。
她也懶得管那脾氣古怪的人,也走出那處營帳,回了此前自己小憩的那裡,吩咐言玉讓青山來。
在帳內等著的功夫低頭打量起手中的玉玨,漸漸回過味兒來。
她當時想要的相當於是一個把柄,屆時若有意外,自己也好同他斡旋一二。
可他給自己的這麼塊玉玨,反倒是像是用什麼貴重物品作抵押一樣。
比這成色好的玉玨她不知道見過多少,哪裡稀罕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