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向朝側邊躲,下一刻便撞上一個人。
那人隔著有些嗆人的濃煙,抬手托住那根鐵棒,朝著如期的方向反推過去。
祝琬抬頭之前,便已然知道這人是陳毓了。
她沒看到他的人,卻瞧見了他的那柄佩刀。
他站在那,輕飄飄往如期那邊掠去一眼,如期便如霜打過一般,放好那鐵棍,悶聲不吭地走上前往祝琬麵前一跪,“砰”地一聲給她磕了個頭,氣呼呼地轉身跑了。
大概是在為他方才的失手在向她道歉。
但是這猝不及防的磕頭,也實打實地嚇了祝琬一跳。
看著如期離開,祝琬望向旁邊的人,正想說兩句什麼,甫一開口便被滾滾濃煙嗆地直咳嗽。
站在濃煙裡,越咳越嗆,不僅咳地緩不過來,連眼睛都快睜不開。
而後便覺著腰身一緊。
她被人拎著腰背的衣衫,騰空而起,幾個縱越,落到遠一些的石地上。
祝琬伏身在一旁的石頭上,咳得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揪起來一般。
挺好的。
這下她不僅嗆了煙,還嗆了風。
好半天,她才緩過來。
撐著石頭站起身,祝琬皺著眉看向陳毓。
開口時她的聲音還是啞著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燒些個不知所謂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做什麼祭祀。
“在釣魚。”陳毓慢悠悠地回道。
釣魚?
祝琬沒理解他的意思,她偏頭看向他。
這會他不再是今日她從他營帳裡離開時那樣陰沉著臉。
他目光望著不遠處,唇邊甚至依稀可見細微的弧度。
連她都看得出來,這會他的心情很好。
祝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會便瞧見,那枯枝乾葉燒出來的濃煙絲絲縷縷地朝著天上延展開。
想到方才微帶笑意的一句“釣魚”,莫名地,她也覺著,這些煙痕確是像釣魚的魚竿魚線。
她想了想,還是沒太理解他的意思。
“你要釣誰?”
這濃煙大致便是他故意搞出來的暴露位置的信號,但他若是就這麼點人,還這般請君入甕,不知道到底該說他是自信還是自負。
“那就得看誰更蠢了。”
陳毓垂著眼說道。
“我等著看。”
祝琬盯著不遠處的濃煙,也輕聲道。
她說完,陳毓目光從不遠處回落到旁邊的她身上。
像是探尋一般,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這是,在期待?”他低聲問。
“……”
祝琬頓了頓,避開他的目光,斟酌片刻開口道:
“左右都是叛軍,沒什麼區彆,權當看熱鬨。”
“都是叛軍。”
陳毓輕輕重複她方才說出口的話。
甚至好像還帶了幾分她的語氣。
“都是叛軍,你是更希望我贏,還是梁王贏?”
他似是隨口這樣問她。
可祝琬聽著,莫名地心裡想被什麼抓了一下似地。
“都一樣。”她強調道。
“哦。”
陳毓像是也不大在意。
他看她一眼,似是帶了幾分戲謔。
“我還以為,你會希望我贏。”
“是你想多了。”
祝琬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