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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光線落到林立的大廈上,被玻璃窗反射出刺眼的光。
霍蓁蓁眯了下眼,腳步停在路口。
直走是地鐵站,右拐是公交站。
平時為了避免堵車,她每次都是選擇坐地鐵。
今天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出了門,況且遊禮發來的位置不算遠,她決定換換出行方式。
這個點的公交車人不算多,站了兩站,她在後排的空位坐下,偏頭去看窗外一點點被夜色吞沒的火燒雲。
車子往前行進,報站聲也接連傳進耳朵。
距離目的地已經隻有最後三站,車子卻忽然停住了。
乘客們都伸長脖頸往前看,霍蓁蓁也不例外。
但隻能看見左右兩側的車子也都停在原地,前後塞滿了車。
“……”
公交車果然還是不適合她,萬年不坐一次,一坐就趕上堵車。
她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半。
還有半小時,三站地應該怎麼也能挪到吧?
呼了口氣,她還是安慰自己先彆著急,現在又不是高峰期,肯定不會堵太久。
但二十多分鐘過去,車子就隻是從右邊那條美食街的一家奶茶店,挪到相隔三家的炸雞店。
又看了眼手機,霍蓁蓁給遊禮發了信息:[堵車了,我會晚點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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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零度酒吧結束試營業,正式開業的第一天。
臨時約會和酒吧商定的演出時間原本是八點整,但客人比預想中多不少,樂隊幾人也早已經到場。
如此一來,酒吧老板就提出讓他們提早開演。
趕鴨子上架似的攆著他們上台,倒是隻字沒提是按原定時長提早結束,還是按超出時間加錢。
這間酒吧的裝修多以散台為主,周邊有卡座,空間不算小,卻並沒預留什麼專用的表演舞台,隻在牆邊空出一小塊位置。
四人帶著自己的樂器擠在這裡,演出倒也進行得有條不紊。
遊禮站在台上,不同於往日多數時間垂著頭隻顧自己的彈奏,雙眼始終直勾勾盯著從入口拐進來的通道看。
但迎來送往不知多少人,也一直並沒見霍蓁蓁的身影。
七八首歌的功夫過去,鼓手付行簡低頭抓起腳邊的礦泉水往唇邊喂。
仰頭的時候,順勢朝酒吧裡掃了一圈,問道:“遊禮,你不是說今天叫了朋友過來嗎?好像沒看見。”
主唱嶽安正擺弄肩上吉他的背帶,聽見這話也側臉看向遊禮,“誰啊?從沒聽你說過請什麼朋友來看我們的演出。”
遊禮回應:“沒誰,就是那天我帶到休息室跟我們合影的那個女孩。”
“長發那個。”
他從不主動張羅什麼合影的事情,更彆說還是帶到休息室,大家自然就對這件事格外印象深刻。
況且那天就兩個女孩,一個是披肩發,另一個長發快垂到腰間,也並不難辨認。
嶽安點點頭,也朝對麵看,“這會兒都沒來,應該是不來了吧。”
他哼笑了聲,有些無奈:“誰會來酒吧看演出嘛?”
遊禮抿唇,眸中盛著燈光,卻還是難掩落寞。
眼前嘈雜的人群,要麼在舉杯暢飲,要麼在談笑遊戲。
他們頂多隻是人家玩樂時候的背景音樂,哪有人真的在看演出或聽他們唱歌。
可現在的他們,沒資格談什麼藝術追求,能賺到錢才是頭等大事。
他裝沒聽懂,隻答了句:“她會來的。”
她一向說話算數,不可能出爾反爾。
嶽安沒再多說,回頭看付行簡已經喝完水,眼神示意繼續接下來的表演。
又是兩首歌唱完,遊禮低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撥片。
撥片捏在指尖,輕輕從琴弦上掃過,貝斯聲掩在電吉他的聲音中構成這首歌的前奏。
幾秒後,鼓聲加入。
霍蓁蓁就在這時進來,腳步和台上急促的鼓點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