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吧台這頭,踮著腳張望片刻,在右前方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車子上等到八點多,交通也不見有恢複正常的架勢,她最後是騎路邊的自行車過來的。
這會兒正靠在椅背上,邊用手掌給自己扇風,邊一下接一下在喘大氣。
點的啤酒端上來後,也顧不上那杯酒有多冰,仰起頭就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半。
渴是解了,她被嗆得不輕,半握著拳錘了錘胸口。
遊禮在台上目睹一切,忍不住勾著唇在笑。
怕她看見,又迅速低下頭。
藍白交織的光束包裹下,霍蓁蓁隻見他被光線照亮的半張臉以及唇邊似是而非的笑,看不清反倒更引人注意。
氣息捋順,她坐直身子看台上四人的表演。
曲調偏緩一些的,她就投入其中,時不時跟著晃悠兩下身子;節奏鮮明的,她就乾脆將右手舉到半空跟著一起打節奏。
這場對於臨時約會來說原本機械式的表演,好像忽然因為她這個專注的觀眾被注入活力。
嶽安注意到她,趁著兩首歌銜接的間隙,往右挪了些,和遊禮說道:“她居然還真的來了。”
遊禮目不斜視,臉上沒什麼表情,一貫平淡的語氣中卻似乎添上幾分得意:“我說了啊,她會來的。”
話音落下,下一首歌緊接著開始。
遊禮站直身子去唱和聲,借著這個時機,一雙眼睛直勾勾朝角落的霍蓁蓁望。
視線交彙,她咧開嘴衝他笑了笑。
笑意在眼角眉梢暈開,讓她整個人都明媚無比。
這樣的笑容,遊禮曾見過許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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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候,每個班級都劃分了公共的值日區域。
遊禮所在的理科六班,值日區域在操場右側,那邊是整個校園內大樹最密集的區域,夏天倒是方便大家乘涼,到了秋冬天,滿地的落葉就總讓人頭疼。
所以不管是哪個班,都最不想被分配到這個區域。
周三下午,遊禮和另外三名同學一起輪到值日。
正常分配都是兩兩合作,分彆完成教室和操場的打掃。
可其他三人都嫌掃樹葉耽擱時間,要麼找了借口推脫說自己家裡有事要早點回去,隻能打掃教室,要麼乾脆連借口也懶得找,直接就安排遊禮去打掃。
反正相處下來,大家也都知道遊禮不愛說話,平時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這樣子的人,肯定不會拒絕彆人的要求。
遊禮也確實沒爭辯,帶上打掃工具出了教室。
在操場邊悶聲打掃了十幾分鐘,堆積的落葉才被清理了將近三分之一。
為了避免一陣風過來再把掃好的吹散,他先將那些倒進了垃圾箱。
三分鐘後再折回來,操場邊的看台上多了一個身影。
是蓁蓁。
她坐在看台的第三層台階,腳邊擺著書包和水杯,大腿上擺著攤開的素描本,正低頭在往上畫畫。
白色的耳機線偶爾會耷拉下去,她反手撥開,又繼續投入,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過了會兒,另一個女孩繞到她身後,伸手輕拍她的右肩。
她朝右扭頭,不見人影。
這才意識到什麼,又朝左扭頭,摘下耳機對著那女孩笑,“你好幼稚,我的奶茶呢?”
女孩在她旁邊坐下,遞上一杯奶茶,伸長脖頸朝她的素描本上看,“哇,進度好快,這幅又快畫完了!”
蓁蓁“嗯”一聲,戳開奶茶吸進嘴裡。
雙頰被奶茶撐得鼓鼓囊囊,和她圓溜溜的眼睛一襯,整個人都可愛得不得了。
奶茶咽下去,她才答:“主要還是在這裡畫畫環境真的很好,又寬敞又不會被打擾。”
女孩點點頭,沒再出聲,隻默默待在一邊看漫畫。
遊禮還在邊上繼續掃地。
看台上兩個女孩偶爾會聊聊八卦,偶爾也會因為耳機裡播放到一首兩人都喜歡的歌曲激動不已。
時不時也會傳出明朗的笑聲,遊禮就會循聲抬頭去看。
那天之後,一直過了三周才又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