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可沒讓你給我下跪,隻是你自己骨頭軟對著這破床跪了。”
“奸詐小人無恥匪類!”
“匪類?”薛蟠嘻嘻笑了兩聲“周老頭,你這小輩昨天就冤枉我讓我挨了二十板子,我當時就想再也不能受人冤枉,剛他說我是匪類那我不真做出點事兒豈不是又被冤枉了?”
“他年紀小不懂事,你”
“兄弟們,給我砸了這裡!”
“是!”
“村長您放心,既然這狀子是我提出來你們才寫的,真出了事兒我一個人擔著,有人詢問你們大可以說是我逼你們簽名的。”
“多謝,多謝啊。”
“幫您也是幫我自己,您若是想謝多去周邊為我說說話多出幾張狀子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王儉將想要行禮的村長攙起來又保證了幾句才將墨跡乾透的狀紙收好,這上麵有單家莊四百餘口農戶的簽名足以讓一個生員在牢裡待幾年了。
前日他們借住在單大爺家知道村裡人早就對城裡鄉紳不滿,因此他得了機會直接過來找了單大爺,提前給了一兩銀子讓他引薦村長並讓其一同演戲,當著村長的麵故意說出知縣對鄉紳不滿派自己收集對方罪證,村裡人被欺壓久了早就想反抗了,得知沒有後顧之憂後沒等多說就主動提出要寫狀子。
事情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雖說是建立在欺騙糊弄的基礎上。
問題不大,總歸一定是有個好結果的,也不知道薛蟠那邊怎麼樣了。
正想著萬全騎馬迎了上來,看見王儉急忙下了馬。
“爺,薛大爺又被告到衙門了!”
“?他不去周求那兒要賬了嗎?”
“是,但是薛大爺去了根本沒提周求幫族人掛靠的事兒,到了周家族長家裡說了幾句狠話就開始打砸東西,都砸得差不多了才放了人任由他們報官,周求一行狀告薛大爺擅闖民宅打砸屋子,薛大爺直接反咬一口是替知縣執行公務收取欠了幾年的銀錢糧食,對方拒不繳納才被迫強行收取,這下周求的臉可是丟在全城人麵前了。”
“……”王儉腦袋一蒙動動嘴角沒有說出來什麼話,這人,神經病啊,硬來也不是這麼個硬法啊,不知道是莽過頭了還是大智若愚。
“爺,不是說儘量不要扯到知縣身上嗎?薛大爺在堂上當眾說是知縣的主意,結果對方愣是沒有反駁默認了,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自認惹不起唄。
“薛蟠怎麼說?”
“薛大爺也奇怪呢,說這知縣非但沒說什麼態度還十分殷勤熱切,不知道是不是差事辦得太好了。”
差事辦的好不好另說,他那莫須有的姑父在張可標那兒一定是個好的。
王儉想起薛蟠有些頭疼乾脆拿著狀子直接找了張可標,聽對方就薛蟠吐了半天苦水臨近晚上才回去,回去薛蟠依舊趴在床上,隻不過旁邊擺了一碟點心。
“嘖嘖,哥哥,我今天這事辦得怎麼樣?”
王儉胡亂點點頭,他本來想就這事兒說點什麼,但張可標臨彆說的話讓他重點全拐到另一件事兒了。
“薛蟠,那個老太太,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啊,這點心還是人給我做的呢。”
“這點心很精致,”王儉拿起一塊認真看了看又聞了聞,“那老太太出身看來不簡單,這點心一般人家可吃不起。”
“一般不一般有什麼關係,瘋瘋癲癲的也就我不嫌棄。”
薛蟠嘴上貶低臉上卻是滿帶笑意,王儉有些糾結是否應該將張可標就薛蟠落水的調查結果說出來,正如刑嚴所說那幫流民很容易說實話,那晚行凶之人很多人都看見了,是那個老太太,原因不明,可能就是恰好犯了病。
“嘿,她救我一命我給她養老算是扯平了。”
“如果,她沒有救你呢?”王儉猶豫開口,“隻是一個沒什麼關係的瘋婆子。”
“哥你怎麼說話呢,讓人聽見了不好,什麼瘋不瘋的。”薛蟠嘟囔兩句王儉沒聽清,朦朧意思大致是些為老人辯解的話。
王儉看著薛蟠嘟囔沉默良久。
罷了,難得一見的善意就假裝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