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得看著水位降下去,露出的浴池底部隱藏的管道。
每根水管都有碗口粗,最底下有一個非常隱蔽的蓋子,殷無得蹲下才看到。
蓋子上有一根小拉環,殷無得用力一拉,蓋子下竟是如盆大的通道。
這個通道對殷無得來說不算難事,隻要折斷一個肩膀就能鑽過去。
聽那群奴隸說,有喜歡煮湯的客人。如果煮不爛,就會阻塞管道。所以浴池都會備用一個非常粗大的排汙管。
這個通道通向廠外,越靠近外麵越粗。隻要通過開頭的三尺,就可以能站起來走動。
自由對每一個奴隸來說都是夢一般的存在,他們無法進入浴池,唯一的希望就是被當做煮湯的材料。
而如今,這個希望就在殷無得麵前。
——
明溪竹怎麼看不出來,殷無得不願看見她。他隻要靠近自己,就會非常痛苦。
郭行願為殷無得檢查的時候,並未發現嗓子的異常。明溪竹懷疑是彆的原因,她需要知道這幾天他經曆了什麼。
溫泉洞室外麵就是花奴練習才藝的地方,美人如雲,個個都是膽大心細。明溪竹剛進來,就有人發現她的濕發,欣欣然請她入房,幫她擦拭精油,按摩放鬆。
“客人可有什麼煩心事?”聽楓是最先搶到明溪竹身邊的花奴,她輕輕按著明溪竹頭上穴位,細聲道。
明溪竹枕在聽楓腿上,她閉著眼睛,睫毛微顫著,像蝶翅般,讓人心疼。
“我喜歡嘴甜的,會說情趣話的。”明溪竹說。
聽楓愣了一下,她和房裡的幾個姐妹眼神交流,欣然道:“客人說的,可是您房中的那位。”
明溪竹抬手寵溺掐了掐她的臉蛋,“懂事。”
一個花奴自告奮勇,說:“那奴隸不會說話,脾氣暴躁,剛來就打傷了很多人,我們可以給客人挑幾個溫順的,再找兩個叫得好聽的,在旁邊配合……”
她的聲音好聽,說話像唱歌,婉轉悠長。她們為了能尋得良人,不惜一切代價。
明溪竹眉頭微皺。
聽楓幫明溪竹舒緩穴位,眼神示意那個花奴趕緊出去。
這位客人帶房裡人去溫泉洞室,占著洞室給房裡人用,自已一個人出來,顯然遇到了難題,來尋求幫助。
既然願意屈尊降貴請求她們的幫助,那必然是因為舍不得。
她們的作用隻有答疑。
聽楓微笑著,說:“客人的那位,是新人。他想找個差事填肚子。我們這座城,隻有這裡收人。他剛來就打傷了很多人。廠主大人和他說了很多,把他送進花樓。他又和巡邏哥哥們打起來。”
“他身上都是傷。他想說話,可他總是在咬自己的舌頭,嘴裡都是血。依我看,是他逼自己不說話。”
明溪竹坐直了身體,定定看向聽楓。這裡的人都已經修煉成人精,她隻是說了兩句,就被猜透了心思。
“你想討什麼賞。”明溪竹說。
聽楓默而不答。
明溪竹靠近聽楓,低聲道:“他不能言語,脾氣烈,這些都不影響做花奴……”
他為何會被折磨半死,淪為汙水渠的廢棄物。
聽楓給旁邊花奴一個眼神,不一會花奴垂首低眉端來一隻玉盒。
聽楓雙手捧著玉盒,對明溪竹行大禮。她眼角含淚,說:“客人,這裡有您要尋的治病法子。”
明溪竹打開盒子,裡麵寫著三個字:黃金杯。
——
對了!孟克聲猛地一拍郭行願。
劍尊日常是一絲不苟,在穿著上也是細致入微。他們現在應該快要沐浴完畢,需要新衣服。
孟克聲從郭行願這裡翻出一套嶄新的念安門派服飾,雖然讓劍尊穿弟子的服飾有些委屈,但總比屠靈廠的好。
孟克聲翻出幾個劍尊愛戴的配飾式樣。
他不信,這個奴隸能做到和劍尊分毫不差。
洞室的花奴說,女客人不在,隻有那個奴隸在裡麵,更方便他們觀察。
溫泉洞室的管事看到孟克聲,立馬把他攔下來。
管事冷眼道:“害我受客人批評,還敢來挑事。小心你家主人厭棄你。”
孟克聲快要氣炸,“誰主人?怎麼說話的!”
管事瞪著孟克聲,“你家主人留話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若是連基本的規矩都守不住,還怎麼贏得客人的信任,做好每一個服務!”
“固執老東西。”孟克聲暗自咒罵。
管事也在心裡咒罵著,和孟克聲的眼神打了八百個回合。
郭行願懇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