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湛晞衝識靈凰使了個眼色。
識靈凰登時會意，蹲下身湊近少年，輕聲細語，像哄小孩子般。“少虞，你是怎麼進來的？也是被困進來的嗎？”
話落半晌，少年點了點頭。
“是誰將你困進來的？”
少年垂下了頭，手指緊緊篡住衣衫，若那衣衫是隻小鳥，這麼用力捏著，恐怕都要被他捏死了。
許久，他的手指才有所鬆動。
“鶴步棘。”
一陣靜默。
鶴步棘？
湛晞開始回想……
這人似乎是北湜的人，似乎是個……
半妖？
靈脈一半為妖，一半卻為慝氣所染入了魔。
“鶴步棘？難道不是步——斂洵真將少虞你困進來的嗎？”
是啊。
慝氣幻境的施幻者隻能為一人。
“你既如此說，那他是如何將你困進來的？”
湛晞走近少年，他又是一顫，縮了縮身子。
“你就這麼怕——”
“哎呀，你們可真是熱鬨啊。”
一道朗潤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什麼落地的聲響，格外怪異地回蕩在凝滯的空氣裡。
湛晞循聲看去，一人立在石徑中央，深藍錦袍，佩飾極儘華麗，手裡正提著一顆人頭，而在他周遭，遍布幻象人的屍首。
是風初禮。
他將人頭隨手丟開，一隻手握著腰間的佩劍走了過來，每一步都走得傲慢極了，神容愈來愈明，臉上勾著的那抹冷笑愈來愈濃。
“你們在聊什麼呢？我看了你們好一會兒了，還沒聊完嗎？”
“嗯？”風初禮看向少虞。“原來在和一個小乞丐聊天啊，我還以為你們在看顆石頭呢，我都沒見他動過。”
“你才是乞丐呢！少虞才不是乞丐！”
“少虞？”
風初禮臉上的笑意退卻，沉下了臉。“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少虞沒有看他，像被凍住般木坐著。
湛晞擋住少虞，迎入風初禮的視線。“你不是幻象人？”
“當然不是啊。”
風初禮伸手按在胸口上，嘴角扯開一道弧度。“多虧了你的那一刀啊，要不是你，我可能還要繼續在這破幻境裡演戲呢。”
湛晞一頓。
那一刀？
“嗯？小鳳凰怎麼也在這兒？”
風初禮挑了挑眉。“看起來挺健全的嘛，又沒缺胳膊少腿的，看妖尊大人那天那氣勢，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你！”
“起初我還很奇怪呢，為何妖仙大戰時，妖尊大人突然失蹤，東珺便趁機贏了北湜，原來妖尊大人是被困在這個破幻境裡了啊。
“妖尊大人可是為了救隻小鳳凰，隻身殺上我們東珺傷了所有長老的狠人啊，竟然會和我一同困在這個破幻境裡這麼久，還真是不敢想。”
“風初禮，你什麼意思！主人，讓我——”
“哎呀，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個老朋友呢。”
風初禮將目光擲向涅不輜。“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不對——我該問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才對呢。”
“……你們認識？”
“啊？”
風初禮的眉頭挑得更高了，來回掠視湛晞和涅不緇。
“怎麼？你不認識他？”
湛晞沒有說話。
“原來是這樣啊……”風初禮像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