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邪祟之母(2 / 2)

當一個小小邪祟壽終正寢時,它便會托著老態的身軀回到祟塚身邊,任由祟塚咀嚼掉自己腐爛的肉。

它們的肉比起常規意義上的生靈肉身,其實更接近於變態。

因為它們沒有一個固定的肉身,所以在生命儘頭,它們隻能將自己此生吞咽過的人類血肉凝聚成一團,以供祟塚享用。

孔鬆月記得曾經有一次,記不清是清慧多少年了,反正是個夏天,她和兄長一起下山捉邪。

那次就是一個大家夥,一個壯的不行的祟塚。

他們到的時候,那隻祟塚還在大肆咀嚼,滿嘴血油。

祟塚沒有人的模樣,它隻是一團馬車大小的灰白肥肉,它無時無刻不在抽搐蠕動,身上的每一道褶子中間都粘膩著醃臢的油膩黑垢。

它沒有眼睛那樣的器官,也沒有鼻子和耳朵,唯一和人相似的隻有嘴巴。

而且還是一張櫻桃小口。

一張名副其實的櫻桃小口,不僅和櫻桃大小相似,還有櫻桃的光澤與顏色。

甚至……

孔鬆月聽說,江湖上有人用祟塚的嘴巴入藥,聽說那味道吃起來和櫻桃一樣脆嫩香甜。

當時他們一踏進祟塚的巢穴,就被一股陰暗鹹濕的氣息撲了滿麵。

祟塚感知到聲音立刻警鈴大作,他扭動著試圖離開,但肥大的身軀已然如牢籠一般將它禁錮。

無法逃生便意味著祟塚必須主動出手自保。

當然,它沒有手。

但這並不影響它從那張櫻桃小口中伸出一條鮮紅信子,紅信子軟軟嫩嫩,像軟凍一般,看起來就手感不錯。

隻可惜它上麵滴滴答答的涎水是劇毒的毒物。

碰到一下就會肌膚潰爛,流膿腐爛,最後腦殼崩碎而亡。

當時孔鬆月廢了老大的勁兒才勉強砍下祟塚的舌頭。

和那玩意僵持了三個時辰,骨頭都要累斷了。

不過幸好一砍下舌頭,祟塚就離死亡不遠了。

她沒有親眼目睹過祟塚的死亡,僅僅隻在書中看過相關記錄:祟塚死時,□□腫脹成原先的三倍,在腫脹到極限時,它灰白的皮肉會驟然崩裂,炸出來一坨一坨黃綠的膿,它的屍膿有劇毒,和它的涎水一個效果。

或許它全身上下唯一毒性不大的隻有嘴巴,不然它的嘴巴也不會成為某些小眾老饕鐘愛的一盤菜。

她手上的黃紙艱難浮動,最後停止在了西北方向。

之所以如此篤定這裡沒有祟塚,還是因為那次伏殺祟塚的經曆。

在祟塚麵前,她用簡單的黃符根本沒辦法確認位置,想要確認祟塚的位置,隻能將幾處邪祟的位置相連,最中間就是祟塚。

黃紙就連周遭幾裡範圍內是否有祟塚存在都無法確定。

當時她和兄長正漫無目的走進幽深的洞窟,走著走著,猛然被黏黏的水滴砸了一頭。

她緩緩抬頭仰視,肥碩龐大的灰肉如一堵牆一般擋在前麵。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了祟塚嘴巴前。

那次的經曆雖然不愉快,但終歸是記住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眼下,她收起黃紙,“邪祟還在附近,等到晚上它估計又該出來了。”

關紀一身冷汗,驚懼道:“又……又出來?能不能現在把它殺了,你不是知道它的位置了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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