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昭說,維係同門情誼,需要熱情積極且主動,要像一隻兔子一樣,撒開腿就往前麵衝。如果整天冷冷淡淡,一聲不吭,那彆說同門情誼了,就算是親兄弟、親父子、親母女,關係遲早也寡淡了。
梁川一尋思,萬一孔鬆月日後真的跟著北安王進了皇宮,當了宋則璘,那兩人以後見麵就更難了到時候萬一真的一年說不上幾句話,那不就得像劉煜昭說的一樣,生疏了、寡淡了、陌生了。
他搖搖頭,不太行。
於是便一早就窮追不舍,但從小姑娘到小麻雀,他無一成功。
唯有最後自個兒真人上場時,師姐才回頭看了一眼,還敲了敲他的腦袋。
他忽然眼前一亮,手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腦袋。
師姐是用劍敲的,腦袋沒有留有餘溫,但心理作用卻給他幻出了一層餘溫。
他心口一笑,看來還得是靠自己。
正午的時刻就快到了,孔鬆月為他無聊的回答甩了他一眼刀,“一會彆礙事。”
“好的好的,師姐放心,我今天發誓不搗亂,之前跟太後站在一起,事出無奈。”
藍紗般的水霧遊在他眼前,好似讓他含在了眼裡,他巴巴地望著孔鬆月,想等著她問問自己為何無奈,借機解釋一番。
但孔鬆月卻全然沒有詢問的意思。
梁川不想跟著太後一起為難師姐。
但那天他和太後約好了,約好了春神祭之後,太後絕不私設人肉祭壇。
而換取這個約定的代價,則是梁川在春神祭前助鄭鳶順利開祭,同時,他不許出手參與任何一方勢力乾擾春神祭。
太後說出這一要求時,明戳戳暗戳戳說的正是北安王和春錢坊。
春錢坊原本是她鄭鳶插手管的,但自從孔鬆曦進了洙邑之後,那老板越來越叛逆,越來越不聽話,直至現在,已經脫離了鄭鳶控製。
所以在孔鬆月卜測出祟塚在太亙宮時,鄭鳶心急,擔心這個結果會亂了她的大事。梁川不得已附和鄭鳶反駁了孔鬆月的卜測。
畢竟有奉靈院的人在場,倘若讓他們知道皇宮出現祟塚,倘若讓他們知道太後與祟塚相勾結,那他們為了保險起見,很有可能將春神祭一推再推。
那幫人本來就很不樂意進行春神祭,隻因奉靈院主持冬神祭,而太常寺主辦春神祭。
所求神明不同,二者爭權亦不同,推遲春神祭可太有利於奉靈院打壓太常寺了。
而之所以和太後立下那樣的約定,也因為梁川和孔鬆曦比北安王更先一步知道,未來的人肉祭壇都是鄭鳶所設。
所以他借此讓鄭鳶立誓,試圖從此時斷絕日後的血肉祭祀和造成的天災。
他其實心裡知道,孔鬆月的卜測沒有問題,即使他沒有參與卜測,他能夠確定。
因為祟塚正是他幫春錢坊製造。
那東西原本藏在春錢坊底下,前幾日被春錢坊老板驅使到了太亙宮底下。
他這些日子和春錢坊老板交流甚少,因此對祟塚一事的進度不曾知曉。
直到那天,太亙宮邪祟出現。
伏殺邪祟之後,他當即遣了一條小金蛇去找老板問話,不出一個時辰,小蛇就回來向他彙報了一切。
梁川知道這一切,他更無比清楚的知道,孔鬆月的卜測一點兒也沒錯。
從那天到現在,他無時無刻不在心虛。
自己說了謊話,還是在師姐麵前說了謊話……
他默默地垂下了頭,目光緊鎖在孔鬆月垂在身側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