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孵化腦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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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藍霧破散,如透明黑紗一般的蠕動物體緊跟著就從地上抬起了它碩大的身子。

台上的太常寺祭司暫且不提,反正台下觀眾個個已經嚇破了膽子。

鄭鳶壓下一口氣。

問題不大。

她早就派人在祭壇周圍做過手腳,此時的祭壇,無疑已經成了牢籠,而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困住死人的靈火,讓其無法消散。

大周長生登天的本質,無非就是一個人咀嚼多個人的靈火,靈火意味著生命,而當一個人擁有更多的生命時,他就超越了人的範疇。

所以,哪怕今天殺人的不是鄭鳶自己的邪祟,但隻要有人死,且靈火不散,一天的時間就足夠她鄭鳶將這麼多生命吞食入腹。

“救……”太常寺祭司都成了篩子,他狼狽地摔倒在地,手指因恐懼而緊緊摳著地麵,力道之大,已摳斷了他十指的指甲。

斷裂的指甲上血肉模糊,本應疼痛難忍,但在無聲而至的恐懼前,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痛覺之外,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神鼓還急促。

誰會來救他?沒有人。

他隻是一介平平無奇的太常寺祭司罷了,宮裡數不清的人都是一次性的,沒人會在意他們的生死,除了他們家人。

他在太常寺待了好多年,就算再資質愚鈍,也能認出眼前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正祟”,漱州和相鄰幾州一般稱之為祟塚。

而麵對正祟,他深知自己難逃一死。

“救……”他的嗓子已經很難發出聲音,祟塚黑沙般的身子將他的視線緊緊包裹,同時,一種異常冰涼而又柔軟的觸感也將他的身子和意識層層包裹。

陌生滑膩的祟塚邪體湧入他的口鼻,但他卻意外的能夠呼吸,過熱的大腦也因此冷靜了下來。

就如鄭鳶沒有離開一樣,台下的北安王、春錢坊的老板,和跟隨一旁的賈青策,同樣沒有離開。

石橋高大有餘,但卻很窄,慌亂的人們根本來不及跨上去就擠作一團,摔倒在地。

春錢坊的老板身段妖嬈,雖是男子,但眉目含情,眼角輕挑。

他望了一眼坐懷不亂的北安王,嘴角勾起一抹笑,“王爺可惜了,我本以為今天太後的祟塚會一塊跟著這隻祟塚鬨一鬨,結果太後那隻祟塚根本沒下場。”

北安王看不得這種妖孽,胡子一翹,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可惜的。”

老板聲線柔弱,“怎麼不可惜?咱之前說的是,我設陣法引爆祟塚,你□□蟲使人中毒,但一切設想的前提都是太後的祟塚一定會下場。”

他指尖捏著一把團扇,輕輕搖晃,“我托梁小兄弟製造的這隻祟塚,是隻半成品,僅僅是拿祟塚心臟和人的心臟拚合而成,不算是真正的祟塚。而我設下的陣法,隻能引爆真正的邪物祟塚,也就是太後那隻祟塚。”

老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用團扇遮住了嘴,但即使他不說,北安王也早已知道他的意思。

太後的祟塚不下場,陣法便無法引爆,毒蟲缸子也無法爆炸。

北安王端坐原地,眼中沉靜如初。

他自有辦法。

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地方引爆毒蟲,是多日考量的結果。大祭的祭壇設有秘法,壇子能將祈福的頌音傳遞至整個洙邑,讓洙邑處處如沐恩澤。

而它所能傳遞的,也不僅僅隻是聲音。

當毒蟲炸成血霧,當血霧混進風中,祭壇同樣可以將這陣風推向洙邑各處,毒會走街串巷,入門入戶。

這就是北安王選擇這裡的原因,但如果這裡無法引發爆炸,那他同樣也準備了後手。

就在拱橋處的那幾個金羽衛身上,都秘密綁上了火藥。

沒辦法法術引爆,他就直接上手火藥引炸。

隻是這一後手危險甚大。法術引炸隻會引炸物體或者妖體,很難波及人身,除非有人比較倒黴,被炸碎的缸子砸到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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