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孵化腦仁(2 / 2)

但火藥引爆就不同了,真到這一步,他無法控製傷害對象。

而他的本意,本就不是為了殺人。

老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悠悠放下了團扇,對另一人說道:“可惜嘍,可惜嘍,賈青策兄弟,我本想借機殺幾個人給你煉藥,但今兒個太後的邪祟沒下場,藥煉不成了。我可不敢在太後之前動手殺人。”

“……好。”賈青策緊咬的牙縫裡憋出了一個字。

他以為準備萬全,但沒想到卻是一無所獲。

但他還是不肯放手,“不是隻要殺人就可以煉藥嗎?何必等邪祟出手。”

老板瞥了他一眼,“難不成你自己動手?”

賈青策沉默片刻,“我帶了匕首。”

台上,孔鬆月已然衝至祭壇之前,手中步光劍如月刃一般劃破了藍霧和黑鯊。

月華流轉,天光滑落,一劍下來,遠處的水妖樹被攔腰斬斷,一束弱粉砸落藍潭。

而祟塚的身體同樣被削去一半。

方才那如煙如霧的黑紗逐漸衰退,露出了祟塚本身的肉質。

孔鬆月舉起一劍,正要紮入祟塚的心臟,一口氣了結了它。

但當她的劍刃正要沒入祟塚心臟之時,周遭驟然回響起一個熟悉的嗓音。

那聲音回蕩在湖麵上,回蕩在水妖樹間,盤旋在祭壇上空,一齊說著:“月娘。”

聲音沉穩明亮又親切,是她久彆重逢的兄長,孔鬆曦。

“月娘。”

她的劍刃還未落下,因為聲音就從祟塚的心臟裡傳出。

“月娘。”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梁川會說她會後悔。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死找活找,就是找不到孔鬆曦的屍身。

因為祟塚的心臟這裡,就有著孔鬆曦的一半心臟,他就在這裡。

“月娘。”

兄長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孔鬆月眼前恍然。

雖然她早就想過無數遍,兄長做了錯事,她再也不要認這個兄長了。

可真到跟前,她的手卻抖了。

兄長的心臟還在,兄長的意識還在,兄長的聲音還在,這是否意味著兄長在某種程度上還活著?

雖然他的肉身已經毀滅,但一個人活著是否從來不看肉身完整。

她感受到胸前一涼,是一滴冷汗滑進了她的領口。

就算她再怎麼想要鋤奸懲惡,替天行道,但當這個惡就在她眼前時,當這個惡正是她的兄長時......她真就如梁川所說,猶豫了。

被祟塚壓在身下的太常寺祭司已經麵部僵硬麻木,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陷入混沌,肉身也逐漸被祟塚吞噬。

一灘一灘的血水,從他和祟塚接觸的地方留下,彙在深藍的祭壇上,鮮紅異常。

血水中間打著旋,隻像是尋常的小水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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