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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春錢坊外是難得的星藍晨光,細碎是金色斑點落在春錢坊的紫檀花柱上顯得格外異樣。孔鬆月能看見,賈青策能看見,但扔被鎖住記憶的柳庭春看不見。
這不是春光,更不是金陽,這隻是烏君猩紅胃袋裡模糊朦朧的幻像。
烏君許諾孔鬆月,再造一個大周。
但原本的土地都已經潰散在了星空裡,再也沒有大地能讓祂一展偉力了。
所以祂選擇轉換目光,將新的土地放在了自己體內。
柳庭春推門而出,他踩在熟悉的濕青石板上,亦是踩在陌生的猩紅胃袋裡。
但無關乎濕青石板還是猩紅胃袋,隻要能支撐六萬萬人走路就行。孔鬆月甚至想過,如果大家一直活在這裡,或許也不錯。
如今,邪祟之事塵埃落定,孩童情況穩定如常,柳庭春的春前坊終於可以再度開門營業,向上斂財。
檀木門厚實,滲著陣陣木香,木香溫厚,亦如今日細糯翡翠般的天色。
柳庭春習慣性地撫摸著木門上那個“三兔共耳”的圖案,可當他手指觸及木門時,指尖隻摸到了一片平坦。
他詫異地收回指尖,目光警惕地落在門上。本該出現的三兔共耳,此刻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枚三兔共耳形狀的玉環。
這樣的玉環,他曾經給過關紀一個。
那時的他試圖玉環引爆邪祟,激鄭鳶露出馬腳,但直到最後他也沒用上玉環。
玉環是他隨心所做,春神祭一結束,就被他隨手扔掉、不見蹤影。他忙於彆的事,自然而然的把玉環拋之腦後,直到此刻。
撿起地上的玉環時,他才恍然察覺到這枚玉環的不同之處。
這完全是一枚新的玉環。
比起三兔共耳,直覺告訴他,這更像是一把鎖。
柳庭春收起玉環回屋,他對此沒有半點頭緒。
而屋裡的孩子們又開始鬨騰了。
……
一早起來,洙邑中的許多人發現自己背後突兀地出現了一行赤紅色的詭異文字,看起來像是祭祀時所用的神文。
神文在祭祀上出現,那是吉祥,但當它人身上出現時,那變成詭異了。
而此刻,孔鬆月隻剩兩天多一點的時間。
晤昶宮中,她一把將梁川摁在座椅上,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全然不像前幾天的劍拔弩張。
梁川惴惴不安,如坐針氈,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叫他無所適從。
每次他踏足晤昶宮,他都感覺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在這兒盤旋,經久不散,好似詛咒的霧雲。
孔鬆月在他對麵落座,手中瓜棱壺氤氳出咕嚕水汽,水煙撲在手上,熱燙燙地留下一陣紅燙。
梁川時常感覺到一股異樣,感覺眼前的孔鬆月熟悉而陌生,她還是如曾經一樣衝動草率而有認真,但卻沒了以前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