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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抬了抬胳膊,酸痛感立馬傳遍四肢百骸。
頭暈、耳鳴、無力,身體沉重到仿佛不是自己的。
……等等,這具身體。
真的不是自己的!
寧清努力從床榻上站起身,愣愣地盯著鏡子裡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維萊特。
寧清輕輕動了下嘴角,鏡子裡的人也露出了微笑。
寧清又抬了抬手,鏡子裡的人依舊保持同步。
所以自己這是……進入了那維萊特的身體裡?
寧清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他伸出手撫摸鏡麵,看著鏡中那張被自己畫過許多次的臉。
這可真是——
太棒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賜良機?
他可以儘情地觀察那維萊特的表情、神態,甚至身材。
不再有顧忌。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另一件事。
寧清環視四周,身處的房間比他和時幸的屋子要大得多,簡約風格的裝修也很符合那維萊特本人的喜好,可問題是——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明明記得昏迷的前一刻,他和真正的那維萊特都在海沫村附近。
是幻境嗎?
如果是的話,那維萊特本人現在在哪裡呢?也麵臨和他一樣的境遇嗎?
寧清還沒來得及捋清楚情況,就被門外的聲音打斷思緒。
“那維萊特——你在裡麵嗎?”
是芙寧娜的聲音。
“真是奇怪,那維萊特竟然也有遲到的一天。”
寧清深吸一口氣,觀察了這麼多天,他很輕鬆就模仿出那維萊特日常時的麵部表情,打開門走了出去。
不論如何,現下他都要扮演好這個角色。
芙寧娜的手剛從把手上移開,就被寧清突然開門嚇了一跳。
“啊啊啊你怎麼——”芙寧娜後退了兩步,雙手本能地格擋在麵前。
寧清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芙寧娜咳了兩聲,非常突兀地轉變語氣。
“我是說,你怎麼還沒去歌劇院,今日的庭審都快開始了。”
說著,她就率先轉身往外走去,走了十幾步,發現“那維萊特”沒跟上來,又止住腳步。
“你怎麼不走?”
寧清心中苦澀。
他能走嗎?
從抵達楓丹到現在,他滿打滿算也就旁聽過三場庭審,還是隻顧著看大審判官、不好好聽內容的那種,現在讓他去審判彆人,那不是紙上談兵嗎。
不,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指鹿為馬還差不多。
可是他現在作為大審判官,這樣重要的場合又是缺席不了的,隻能……
寧清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詢問芙寧娜。
“你不去嗎?”
芙寧娜又咳了兩聲,以為對方是在譴責她沒有提前出發,忙解釋道。
“我,我可是神明,我想過去的隨時都能去,隻是來看看你為什麼還不去……”
寧清鬆了口氣。
感謝芙寧娜,否則明日的頭條新聞將會變成“百年難遇,大審判官竟然沒有出席庭審”。
他想,這麼看來,水神或許還是一位好心的神明。
既然有芙寧娜在,那他們兩個中就還有一個熟知審判的人,再加上諭示裁定樞機的存在,就算是自己出現錯誤,也不會對庭審雙方造成重大損失。
寧清和芙寧娜一起坐上了巡軌船,前往歌劇院。
途中,芙寧娜不知想到什麼,主動和寧清搭話。
“上次你說的事情,我去查了,結果和我說的一樣,根本就沒有那批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