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短短半小時。
楊思斌駕車,已是逃到五十公裡開外。
巴黎很大,遠離市區,是一大片郊外鄉村。
在一條小路上。
車子停了下來。
天色漸晚。
車子剛熄火,楊思斌就猛地朝著方向盤上狠狠砸了一拳。
“叭——”
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鳴笛。
黃有榮變得更緊張了,還時不時朝著後車窗張望,生怕有人跟車。
楊思斌道:“彆望了!不會有車跟著的,這一路上,我都很注意。如果有跟著,我早就能發現。”
黃有榮道:“怎麼辦,眼下怎麼辦?”
楊思斌突然笑了笑,笑容卻是陰狠的:“這個晏蘭舟,真夠狠的!我楊思斌很少服過誰,但他晏蘭舟絕對算得上一個!”
黃有榮聽得一頭霧水:“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思斌道:“他說的話,你聽不懂嗎?他說……他說,二十五年前,他媽的死,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出來抵命!不管是我抵,還是你抵,他總要我們之間其中的一個人的命!他的話,無非是,如果我們之間能交一條命出去,那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們的家人,都不會受到牽連!但若是,不交,他沒說!另外……”
他看向薑綰:“不能動這個女人!否則,也會連累到我們家人。看他的樣子,他一定能做得出來。”
說完,他冷冷地笑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法律,是約束窮人的!有錢人殺人,不犯法!窮人殺人,一判一個死刑!有錢人生有錢孩子,有錢孩子長大仍舊會變成有錢人!可窮人的孩子,永遠隻會是窮人!”
他們一開始也不是殺人犯,也是一步步被逼成殺人犯的。
薑綰不由得朝著楊思斌看了一眼。
楊思斌擰了擰眉,反手就甩了她一耳光。
這一耳光並不算下了狠力氣,但薑綰的臉,還是被打側了過去。
楊思斌罵了一句:“看什麼看!再看我一眼試試!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黃有榮道:“你冷靜一點。”
楊思斌怒吼了一句:“他隻說不讓我殺了她,沒說不允許打她吧!?”
黃有榮突然不說話了。
他雖不及楊思斌那麼精明,卻也不笨,至少,楊思斌方才說的那一段話,他是聽得明白的。
楊思斌之所以那麼煩躁,是因為……
他們的行蹤,暴露了。
而且,從晏蘭舟的話語中,他們知道……
這個男人,已經掌握到了他們家人的全部信息!
黃有榮是有妻有兒的。
而他呢,早年喪妻,第一個老婆,是生孩子難產似死的。
二婚娶的,給他生了個女兒,後來因為他搶劫盜竊,入獄了幾年,再出獄的時候,她已經丟下女兒改嫁他人了。
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因此,他是提前出獄的。
那時,女兒還很小。
他和女兒相依為命。
二十五年前。
他女兒才十歲。
出事之後,他還曾回去看過她一眼。
因為當時風口上。
他不敢多逗留,因此,隻回去看了一眼,便匆匆要走。
他仍舊記得,女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
二十五年來。
他和女兒聯係甚少。
女兒並不知道,他犯了什麼案子,但也知道,他背了人命,因此,也不敢和他多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