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年，乾的什麼勾當，也都把錢寄回去給女兒了。
可以這麼說。
女兒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命。
這麼多年，他隻認他對不起女兒。
因此，他聽到，晏蘭舟那段滿含警告意味的話，才會覺得不寒而栗。
如今，又該怎麼取舍呢？
黃有榮看到楊思斌臉色變了又變，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知道的，楊思斌最在乎他的女兒。
他定然是不想死的。
楊思斌雖然講義氣，但還不至於為了他這個兄弟，犧牲自己不顧。
是個人都想活下去。
好死不如賴活著。
哪怕活成一條狗，也總比死了什麼都沒了好。
況且，楊思斌還如此牽掛著女兒。
黃有榮自然會猜想，他會不會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殺了“獻祭”給那個男人！
畢竟，晏蘭舟說的，兩個人，隻要祭出一條命，就算一命抵一命了！
如果，他真是這麼想，那他該何去何從？
他該不該先下手為強？
就在黃有榮猶豫不決的時候。
楊思斌突然陰惻惻地問：“你在想什麼？”
黃有榮猛地回過神，卻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因為是郊外鄉村。
一路上都沒有燈。
隻有月光照進天窗，襯得楊思斌的臉色陰森森的十分嚇人。
換作平時，他自然不會輕易地被他嚇到。
可能是……
他剛剛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黃有榮是真的擔心，他死在楊思斌手裡。
楊思斌是個很夠兄弟情義的人，但若是，真的到這個節骨眼……
他真的很難相信，楊思斌為舍己為人。
黃有榮：“我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是繼續逃嗎？還是……”
楊思斌道：“你覺得該怎麼辦？”
薑綰坐在一旁，沒有吱聲。
但她能感覺到。
黃有榮言語間，似乎是對楊思斌有了猜忌。
不得不說。
晏先生是極其擅長玩弄人心的。
楊思斌道：“有榮，這麼多年，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說。”
黃有榮道：“很好，很好啊……如果不是你，我能逃到今天嗎？”
楊思斌：“我們都是過命的交情了，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吧？”
黃有榮：“我說過，為了你，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楊思斌：“那這件事，該怎麼辦呢？我不想和你打啞謎。現在，我們中間，必須要死一個。”
黃有榮：“你冷靜一點，你確定，我們之間死了一個，他真的不會追究那件事了嗎？弑母之仇，血海深仇，一條人命，他就真的甘心了嗎？”
楊思斌：“如果，我們不照做，那，你也是有妻兒的！你兒子現在，也該成家立業了吧？如果，他真的牽連到我們家人身上呢？”
黃有榮：“這麼多年，他要牽連，早就牽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