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人心惶惶,好在定安王文武雙全,既能打仗,又懂朝事。若非有定安王鎮著羅尚書,想必羅尚書早就隻手遮天了。”
景悅溪說到激動之處,完全不顧自己身在皇宮,接著說道:“長此以往,隻怕安國要改姓羅了!”
侍候在一旁的苑心聽到這話,連忙看向殿外,緊接著跪伏在地,小聲說道:“景小姐慎言!”
“您雖是在殿下的永寧宮裡,但這也是皇宮,您的言行要為殿下和景國公府考量,請您慎言!”
景悅溪聽到苑心的勸告,剛才發熱的腦子瞬間回涼,隨即看向戚知鳶,見她麵色冷然,景悅溪心下一慌,下意識地連忙跪地不敢抬頭。
戚知鳶聽到這些心下一涼,卻也有了答案,為何父皇會將她重新推至人前。
不過是他荒廢朝政,引得宮內宮外大亂。雖有定安王為他兜著,但帝王之心卻是多疑善變。
父皇他既想讓謝慕南為他安穩朝堂,製衡羅尚書,又擔心謝慕南會生謀反之心。因此,才想到這出降公主的法子。
畢竟,安國的駙馬不可掌握實權。
戚知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回過神來,看到景悅溪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連忙將她扶起。
“悅溪快起來,不用害怕,你說的都是實話。我常年幽居永寧宮,不通曉外界之事,你今天說的這些對我有大用處,我該謝謝你。”
景悅溪悄悄抬頭,仔細打量著戚知鳶的神色,見她麵色並無慍意,於是伸手握住戚知鳶的手,順勢從地上起來。
戚知鳶牽著景悅溪的手,好似回到了小時候,她們結伴玩耍,無憂無慮。
“悅溪,我父皇想將我嫁給謝慕南,他想用我逼謝慕南放權,以此來震懾群臣。”
“畢竟此事若成,百官都會知道,陛下連權勢滔天的定安王都可以任意拿捏,更何況身為普通臣子的他們呢。”
戚知鳶緩步走向小榻落座,景悅溪坐在她旁邊,“表姐想嫁給定安王嗎?”
戚知鳶苦笑一聲,搖搖頭,輕歎一口氣,“我無意成為權勢鬥爭的犧牲品,我困於宮中數年,隻向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眼下看來,我要先想辦法擺脫這件事,但是隻怕很難順利脫身。所以,我需要景國公府的幫助。”
“你回去告知你父親,讓他在朝中造勢,促使陛下為我開公主府;順便把這封信交給表哥,讓他幫我傳信。”
戚知鳶心中細細思量著,如果順利的話,借公主適齡需移居公主府的名頭,或許可以暫時逃過賜婚。否則,她隻能通過嫁人來躲過這樁陰謀婚事。
戚知鳶想起幼時的那人,想必他會幫自己這個忙的,隻要此事過去,她可以和他合離,到時候自己一人自由自在,去過愜意生活。
景悅溪點點頭,小心收下戚知鳶遞來的信,剛要說些什麼,隻聽殿外有人求見。
“公主殿下,陛下請您去乾安宮。”
王福進殿後向著二人行禮問安:“殿下安,景小姐安。”
戚知鳶示意王福起身,自己則對著鏡子理好鬢發,纖纖玉指劃過桌麵一個個精致的盒子,裡麵放著的是當年母後為她備下的首飾。
在這被幽禁的十年裡,總歸是不用出宮見人,因此,這些年來,戚知鳶總是一襲素衣素釵。
如今再次華服加身,精美首飾點綴,似乎能從她身上看出昔日景安皇後的風姿。
戚知鳶從妝匣中拿出一支鳳尾簪,小心簪好,轉而看向跪在一旁的王福,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定安王也在?”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王福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肯定意味,“殿下聰慧,定安王一大早就入宮拜見陛下。約莫一刻,陛下便遣老奴來請公主殿下。”
“走吧,本宮知道該如何應對。”
戚知鳶整理好衣衫起身正要離開,看著站在一旁的景悅溪,眼神包飽含深意:“悅溪,你先回去吧,記得代我向外祖母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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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宮內殿裡藥味彌漫,味道越發濃重,戚知鳶剛步入內殿就被這濃重藥味刺激到,一旁的苑心連忙拿出帕子掩住鼻子。
王福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隨即略微靠近戚知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