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鐘太後壽終正寢(2 / 2)

寒酥暖 七厘丹 6319 字 9個月前

但聖旨隻讓裴述在府裡禁足三月,大理寺也隻說太子是暴病而亡。

她那驚才豔豔,五歲識字斷句,十歲治國的長子呀,死在了冰冷刺骨的雪天,殺他的人,隻需要被禁足三個月。

舉案齊眉四十年,鐘靈媛和裴奕撕破了臉。

上陽宮裡她砸破了青木案,禦書房裡她摔破了琉璃盞。

金鑾殿上群臣覲見,她的三個皇子跪了一夜。

什麼夫妻情分,走到頭鐘靈媛也沒留好臉。

裴奕也是鮮少對她那般發怒,他的發須漸白,指著她惱怒異常。

“這些年你是越發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孩子麵前你同朕大呼小叫!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你和子寒他們,朕給你們的還不少嗎!”

鐘靈媛不聽,她氣紅了眼。

帝後從此不和,她母家微薄,許多年來全靠皇帝偏愛。

隻是幾十年走來,鐘靈媛早已不是鐘家的小小姐。

收攏權臣、玩轉人心的本事,早在她是太子妃時就學會了。

三年裡,上陽宮到未央宮的道路明明最近,走的人卻最少。

到底是早年打仗落了病,裴奕又是個勤君,日日夜夜操心政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後宮有她這樣的老人,也有聘婷芳華的美人,爭著鬥著去侍疾。

鐘靈媛就安安穩穩的,窩在未央宮看書,養花,臨摹。

駕崩得也突然,那日鐘靈媛的晚膳還未用完,急匆匆帶著人趕去了上陽宮的寢殿。

還是有威嚴在的,宮人們紛紛讓路,皇子們在龍床前跪得滿滿當當。

鐘靈媛心底有些打鼓,眾目睽睽之下修改遺詔有些麻煩。

得多殺點人,確實是有些麻煩。

不過周公公雙手奉上遺詔後,鐘靈媛有些意外。

遺詔很全,駕崩後的諡號、朝廷官員任派、入皇陵的事情安排得很明白。

新帝人選,是她的小兒子,八皇子裴子曜。

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二兒子誌向不在朝政,三兒子雙腿有疾,四兒子最適合登頂帝位。

周公公雙膝跪地,聲音哆嗦,“皇……皇上幾月前寫的遺詔,娘娘……娘娘過目。”

有的時候,裴奕好像還是年輕時的裴奕。

成婚了剛生下子寒的那幾年,兩人還都是年少心性,經常磕磕絆絆,拌嘴鬨彆扭。

那時裴奕嫌兩人的院子遠,鐘靈媛也不去哄他,就常常去武場不要命地瘋。

鐘靈媛聽到消息急急趕過去後,裴奕就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支簪子,亦或是一盒胭脂,甚至於小小的糕點,總之是一些討她歡心的小玩意兒。

她歡喜一下,看到裴奕的慘樣,更是心疼的沒邊,兩人便再重歸於好。

就好像他病重得厲害,寫了子曜的傳位遺詔;好像她一去侍疾,他就能掏出來獻寶似得邀她看。

鐘靈媛隔著紗簾看了一眼駕崩的皇帝,匆匆收起遺詔。

丟下一句“按皇上的意思去辦”後,她就忙著幫新帝拉攏人心,使計謀去了。

敲打一些,賄賂一些,自有忠臣,也自有奸臣。

鐘靈媛摸得明明白白,她叫裴子曜不用愁,什麼事都有她和哥哥們鋪辦。

後來先帝國葬,天下縞素,再就是皇位更迭,明日即是她兒的登基大典。

累一些,從未央宮搬到寧和殿而已。

*

裴子曜三月登基,九月出了變故。

寧和殿寂靜似鬼魅。

“母後,朕即是如此安排的。”

裴子曜麵色不改,坐在椅子上輕抿了口茶。

他說得很淡定,鐘靈媛卻快氣笑了。

要把他的二哥封為晉王,封地在南隅十六州,地沃產肥,富裕之鄉。

她的二兒子自小精明聰慧,又怎會不明白天子是何用意?

三兒子自請離京,去灃州做個閒散王爺。

鐘家被重用,六部已被其掌控三部。

裴子曜額前青筋在跳,“母後,東西虎符還在您的寧和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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