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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君朔這仗打得確實出名了,打出個儒將的名號。
也不是空有名,他若不握刀槍劍戟,看著真像個墨客才子,不像個將軍。
裴玨有意讓他挑大梁,無奈藺君朔不堪用,窩在府裡頭伺候懷孕的媳婦。
來年正月的時候,鐘靈媛誕下了第三子,鐘瓚和鐘雍兩人商議,給取了藺玄皓的名字。
鐘靈媛這一年二十有一,膝下三子,一品侯夫人。
鐘瓚不似前世那般風光,坐到了從二品的官職;鐘雍倒是輾轉各地,體恤民心,是大安萬民愛戴的父母官;鐘瑔性子依舊不安定,走南闖北。
鐘父和藺氏如今在鐘府,有幾個孫兒和孫子陪著,安享晚年。
藺允熙的夫君在職大理寺卿,已在京城定居,隻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仍似少女心性,愛玩得厲害。
鐘靈媛除了掌管中饋,教導幼子,平日裡也有去不完的應酬。
人人都知道榮陽侯懼內,榮陽藺氏做主的是她這位侯夫人。
三兒子生了之後,裴玨自不能再叫藺君朔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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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安朝慣例,武舉多在秋闈後舉行複試,文舉則在來年春闈後進行複試,最後由天子親自殿試。
這一年,春闈如期舉辦,應試的各位舉人早在會試前幾天就進了考場。
考場有禁衛軍親自輪巡,眾考生皆嚴加搜身看管,靜待二月十二這天首次考試。
本應無何差錯,會試主考官由內閣閣老、也就是兩朝宰相——翰林院出身的言相擔任,副考官由曾中前朝會元的楚親王裴奕把關,其他考官和出題人也都是翰林院一眾學士。
闔該是萬無一失。
卻在考前一天,二月十一這天夜裡子時,考場走了水。
本是新皇特意修建用來科舉的院場,又有多方看管,火隻將西南的逸遠堂燒了些,且很快就被撲滅了。
但考場封閉太嚴格,大火烈焚,濃煙嗆鼻,死在大火中的有應試的舉人十九名。
逸遠堂裡是鄉試選出來最優越的一批舉人,其中七成是貴族子弟,三成是寒門貧民,死去的十九名舉子卻都是沒有什麼背景的清寒舉子。
本不是什麼難以解決的事,但會試失火的事不知如何被傳得滿城風雨,想來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
死去舉子的雙親妻子千裡迢迢來京擊鼓鳴冤,更有許多清寒出身的官員為此上奏。
裴玨新皇上任,隻覺此事不能搪塞了,不得不推遲了會試時間,言明要嚴查此案。
隻是這科舉會試牽扯朝中多方勢力,時間推遲本就惹起諸多不滿,由貴族中人徹查也並不能使百姓信服。
裴玨想來想去,把這棘手的差事丟給了每天悠然自得的榮陽侯,讓大理寺卿從旁協助。
他在早朝上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不隻當事人藺君朔皺眉,許多人更是不同意,竊竊私語。
楚王裴奕肅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不聞不問的,裴玨嗬嗬笑了兩聲,叫一向閒雲野鶴的裴奕跟著參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