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不怪慶川,藺君朔說的是想吃糕點了,給大人們來點。
府裡慣常是不吃糕點的,總是夫人做的這兩樣侯爺偏愛些,怎麼能想到是去外邊的鋪子裡買?
不過他也是個蠢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鐘靈媛做的吃食就算是焦炭,藺君朔也不舍得讓旁人吃。
在場的都是熟悉的人,很不給藺君朔麵子,糕點太乾,就著茶水用得飛快,直誇鐘靈媛好手藝。
藺君朔拉著鐘靈媛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側,賭氣又委屈地說:“今天就罷了,往後你可莫叫彆人吃了。”
就像是鐘靈媛當年在後院喂狗的時候,本該是他一隻狗的吃食,怎能隨便就分給彆的動物?
他這膩乎的樣子,眾人都是見怪不怪的,唯有鐘靈媛撂不下麵子,隨意在盤上抓了一塊就塞進了男人口中。
“桂花酥都堵不住你的嘴!”
*
桂花酥?
裴奕有些恍惚,旁邊的大人叫他。
“王爺,點心,不來一塊?”
他抿了抿唇,伸手捏了一塊桂花酥。
色澤大小,入口芳鬱。
裴奕舔了舔唇,對上了藺君朔的目光。
藺君朔笑笑,“王爺覺得內子的手藝如何?”
裴奕撚了撚手指,“甚好。”
許多年不嘗到這個味道了,當時隻隱隱覺得有些膩味,後來再想吃的時候,早已經沒那個機會了。
他雖在藺君朔這件事上出了力,卻也與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太相熟的關係。
換句話說,他與誰都不是交好的關係。
因此他是最早離去的。
天色尚早,裴奕負手閒步,決定去皇宮慰問一下自己的皇兄。
禦書房內。
裴奕不客氣地尋了一張木椅來坐,抬眼打量了幾下。
不管看多少次,這裡的擺設都沒變過。
裴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頭處理公事了。
“朕沒想到,你真做到此步。”
裴奕不以為然,“臣弟也沒想到,皇兄也真的能做到這步。”
裴玨蹙起了眉頭,“你明知這已是下下策,朕自當保全藺君朔的!”
功名半紙難保,他總不至於要了藺君朔的命。
裴奕冷笑了一聲,眼底蘊起淩厲,正視帝王。
“皇兄也明知,臣弟自當保全她!”
裴玨的臉色愈發沉了,他有時覺得,這個弟弟比他更適合作為天子。
裴奕偶然散發的天子氣場,讓他這個做皇兄的都不寒而栗。
可裴奕很有反骨,也真的是忠誠不二,他們兄弟二人自小幫扶,如今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