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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玨大抵是個明君,在位十幾年,大安朝亦是國泰民安,少起爭端。
就連本該難以抵禦的旱災和鼠疫都有驚無險,百姓安居樂業。
藺君然是個小孩心性,卻討了個豪爽的媳婦,他老丈人是武將出身,因此愛女自小拿槍弄棒,悍名在外。
自弟媳過門以來,侯府便經常雞飛狗跳,後來夫妻二人也生了孩子。
鐘府已從草露街遷到白武街了,離得榮陽侯府近了,親戚友人的時常來玩,過節團聚的時候府裡也是熱鬨的緊。
這不,秋獵前夕,京城就掛起了彩燈,到了乞巧節了。
七夕佳節,藺允熙攛掇著自己的大兒子給心儀的姑娘獻花,二哥鐘雍家的小姑娘還收到不少公子的青睞。
鐘靈媛就起了心思,他們家玄瑞跟藺允熙兒子是一樣的年歲,如今也十五歲了。
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
她暗示著提點大兒子,藺玄瑞絲毫聽不進去。
他如今在京都書院就讀,龍章秀骨,武學承自其父,生得玉樹臨風,又是侯府大公子,頗有其父當年風采,惹得鄰女窺牆,滿樓紅袖招。
不過藺玄瑞根本壓根沒有什麼心愛的姑娘,就目前來說,他最念著的是他姑父書房裡的那卷兵書。
鄭燁也很寶貝那兵書,說什麼都不給他瞧,因此藺玄瑞沒事就常往藺允熙那兒跑。
鄭大和鄭二也與他交好,其中交情不必言說。
鐘靈媛跟藺君朔嘮叨,藺君朔讓她彆老想這些事,他們瑞兒哪能被這些胭脂俗粉的事兒所迷住,就該向他那樣先立業後成家。
藺君朔今年過了生辰已三十六了,已經是個“老侯爺”了,他不習慣蓄胡子,鐘靈媛也不樂意他蓄。
於是榮陽侯還如當年一般,玉身錦袍,端的風雅。
鐘靈媛倒是圓潤了些,卻也是保養的很不錯,藺玄錦嘴最甜,誇她似學堂裡的女弟子,絲毫不老。
她有時感歎比年少是豐腴了不少,藺君朔就捏一捏她的軟肉,不正經地低語:“阿媛實是風韻猶存啊!”
饒是過了十幾年,她仍是不習慣這般調情,嗔他一眼。
秋日的夜,繁星點點。
兩人坐在廊下閒聊。
藺君朔誇大兒子像他當年,三兒子從小溫順,如今在學堂一步步按部就班。
“唯有錦兒,不知是像你還是似我,過分聰明。”藺君朔歎了一口氣,“若是在亂世,他或能做個謀士定天下,可如今的盛世……”
“他生來尊貴,我隻怕他是個弄權者。”
鐘靈媛不讚同,“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他本性不壞,何至於此?”
不過二兒子也是真的叫人傷腦筋,明明是侯府公子錦衣玉食,偏偏要貪銀錢。
十二歲的時候就在學堂裡大肆售賣考試文章,公然舞弊,文章還是叫藺玄瑞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