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死!”
他蓄力運起破風刀法,九環刀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擾亂心神。
但,與這五道劍光一交手,他似乎隻是內力更深厚一些。
招法上,五道快劍隻兩個回合就在他身上留下數道傷口!
殷大明越打越驚!
他與五嶽弟子交手過,更明白衡山派的深淺。
如今眼前這幫人的劍法,他卻是看不懂了!
加之周圍光線極暗,那些快劍當真神出鬼沒。
刺啦~!
又是一道傷口!
一人舉劍挑中他的刀環,另外兩名衡山弟子跟著架劍。
殷旗主才蓄力想將三柄長劍帶開,忽然有一人欺身而上,以排山倒海的掌式朝他拍來!
他慌亂之下,連忙以掌相對。
這一掌,乃是他的絕學破浪掌!
然而對方的掌力也相當雄厚,加之他蓄力倉促,這一下對掌,登時叫他氣血淤塞,手上的刀再難拿穩。
三柄長劍叫他九環刀脫手,第五道劍光不講理殺出,殷大明來不及反應,隻覺得胸口一痛!
魔教旗主,飲恨在五名衡山弟子手上。
臨死前,他似乎瞧見五雙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怎會如此”
“衡衡山弟子,怎會如此”
殷大明的身體還沒倒下,那使暗器鞭子的魔教女人已經先他一步倒在地上。
朝那個女人出手的,隻有一個,被喚作師姐。
顯然不是衡山大師兄。
藍旗副旗主,竟被一個默默無聞的衡山女弟子所殺。
“轟”的一聲。
殷旗主帶著疑惑死不瞑目,與那個女賊人頭碰頭倒在一起,就和剛剛在床上一般,呼呼大睡。
周圍的喊殺聲還在繼續,不過完全是一邊倒。
三大山莊加衡山派足足來了兩百多人,藍旗與殘餘的紫旗,連五十人都不到。
幾名高手被衡山弟子圍殺之後,餘下的任務便是不要放跑一人。
殷大明與那女賊人的屍體被摸了一遍,
竟沒任何收獲。
席木樞歎了一口氣,“可惜,此人掌法不俗。”
“為何要將一身武功深埋地下。”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衡山弟子的身上也未曾攜帶劍譜刀譜。
雖知道這聲抱怨極為無理,可席木樞一想到丟了一套掌法,還是很心疼。
然而,
走進草棚木屋沒多久的艾根才突然壓著驚喜的聲音,喊他們入內.
這一晚因為有三大山莊的人在此,衡山弟子比較低調。
在死屍身上翻來撿去,實在不像大派弟子作風。
他們趁夜色做得隱晦,偶爾被人瞧見也會推說檢查是否有活口。
此前自然是不屑為之的,
現在嘛,早在大師兄的教導下明白了“勤儉起家”的道理。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衡山派在這天下的名門大派中不算大戶,需要大家一起經營。
萬陽山下高手不多,除了殺掉幾個要逃掉的賊人外,趙榮沒出手幾次。
眾門人才練劍不久,此番萬陽山下這一戰,當真是不可多得的鍛煉機會。
門派的變化他瞧在眼中,甚為欣慰。
獨當一麵的門人越多,他這個未來掌門才越輕鬆。
……
未到天明,萬陽山下的喊殺聲便停止了。
丘廣軍、舒光祉,獨孤卿帶人將山下的屍體全部搬到山上,拋入那破寨下的山穀中。
過些年月,都會變成穀中枯骨。
三位莊主瞧見一具具屍體被拋下去,當真有點恍惚。
在龍泉耀武揚威的魔教凶人,就如此收場了?
“魔教賊人的凶威,好像沒我們想象中那般可怕。”
“是啊.”
獨孤卿道“但衡山弟子,卻超乎預料。”
“晚上這一戰縱然光線不清,我卻瞅見了不少衡山弟子的手段。這魔教藍旗人馬單拉出來,要差衡山弟子很多。”
“不錯,”落在隊伍後,與二人結伴下山的舒莊主很是納悶,“我怎覺得一個個都劍法犀利。”
“但在江湖上,衡山弟子的名頭與他們展露的劍法相比,委實不夠響亮。”
“傳聞大都誇大其詞,為何到衡山派身上反變得保守?”
丘廣軍早年便與劉府打交道,接觸衡山派最深。
他隱晦道“個人淺見,之前的衡山派不是這樣的。”
“似乎與大師兄有關。”
“如今三脈弟子團結在大師兄身邊,他又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衡山派才有了興盛之勢。”
丘廣軍這麼一說,兩位莊主都覺得合理。
早年間,衡山派三脈相爭的傳聞可是屢見不鮮。
獨孤卿鄭重道“我三大山莊渡過這次難關,定當以大師兄馬首是瞻。”
“自然如此。”
“不過隻是龍泉兩旗人馬被剪除,放在魔教身上簡直是九牛一毛,我擔心饒州分舵乃至中原之地的魔教南下報複。”
“此事我們不好決斷,但聽大師兄如何吩咐。”
“丘兄是總莊主,就請丘兄擺宴,我等也好問策。”
“好!”
“……”
三大山莊大批人馬分次返回山莊,沒敢大肆宣揚滅掉龍泉魔教的消息。
否則,待在龍泉的江湖人恐怕得連夜逃走。
誰不知魔教手段殘忍,報複心極強。
此地與衡州府的情況截然不同,五嶽劍派乃是一麵抗衡魔教的大旗,衡山派作為五嶽之一,有他們在,衡州府的武林人士自然更有膽氣。
天塌了先砸到個子高的。
龍泉這邊呢,幾乎是沒個子高的。
“舒莊主,五仙教的人還在貴莊嗎?”趙榮忽然問道。
不明趙榮用意,舒光祉很小心地解釋,
“五仙教對我舒家有恩,否則這些魔教賊眾,可能已經殺入莊內了。”
“她們暫時還在山莊,”
“但聽陶護法說,三日後她們就啟程返回雲南古寨。”
“……”
三天,這也太急了吧。
趙榮嗯了一聲,心中想著要不要去找苗家妹子。
實在是眼饞那酒。
當天回到丘家山莊,聽丘廣軍提起饒州分舵一事,趙榮便在傍晚將三大莊主聚齊,給他們一個準信。
三大山莊在龍泉的這股力量,趙榮是很看好的。
尤其是他們已經聚攏在一起。
衡山派想要壯大,外圍可少不了這樣的助力。
三大山莊在龍泉紮根,也等於衡山派在龍泉紮根。
趙榮覺得,雙方的關係還能再拉近一些,以後可指望他們的鑄劍大師多鑄幾柄好劍。
丘家明劍廳內。
三位莊主再聚,這次的心情與前幾日截然不同。
困擾三大山莊許久的問題被趙榮快刀斬亂麻解決掉,這是他們能瞧見的,卻不知白馬莊的鋪墊多麼重要。
若那些人都到饒州分舵,都來吉安府。
鑄劍山莊根本擋不住。
明劍廳內,趙榮連續推辭,還是被三位莊主請到主座上。
擺在他們眼前的,是吉安府周邊的大致地圖。
知道莊主們擔心什麼,趙榮開門見山
“饒州分舵的人在,我衡山派也在,幾日後我們就回衡陽,但龍泉之事衡山派依然會管。”
一顆定心丸,先給莊主們吃下去。
“大師兄的意思是”獨孤卿道,“若饒州魔教繼續發難,我們再去衡陽求救?”
“不,太慢了。”
趙榮搖頭,“這次有五仙教與點蒼派牽扯,魔教行動才慢上一拍,下次直接到龍泉,可能不打招呼就打上門了。”
“那時我們想趕也趕不及。”
三位莊主各自打了個寒戰。
“這裡是廬陵,”趙榮朝地圖一指,“再往北推便是撫州府。”
“先安排你們的人到撫州,慢慢朝饒州滲透,這難不難?”
丘廣軍三人同時搖頭,“我們生意線就在這條道上。”
“往北再深一點,能到寧國府,朝東一直到台州,那邊的兵器商人也會找到我們。”
“當然,距離越遠,影響力就越小。”
“……”
這個回答已經叫趙榮滿意,又聽他們細道上下遊與原料、成品兵器有關的商戶、幫派、道上關係,牽扯相當廣泛。
三大山莊的勢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大,怪不得能讓點蒼派心動。
趙榮不想浪費這份影響力,當即正麵提醒,
“往後你們可直接宣揚與我衡山派的關係,借此招募一批更強的莊客護衛。”
三人點頭,舒光祉則問,“那撫州饒州怎麼安排。”
趙榮略微沉吟
“我們默認龍泉有漏網之魚,饒州分舵很快就會得知這邊消息,但你們可以放心,我會牽扯饒州分舵,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到龍泉找麻煩。”
三位莊主不明饒州分舵虛實。
他們這些做生意的,這時候已經把趙榮的成本估錯了。
近段時間的太平,其實是左盟主買單。
三人都朝趙榮抱拳,又互相交流了個眼神。
大抵意思哪怕大師兄不提,等衡山弟子回衡陽,也要追一筆大禮過去。
趙榮敏銳捕捉到他們的眼神,裝糊塗不會點破。
公會發展,沒資源可行不通。
“撫州府、饒州府一帶既然你們熟絡,那就把龍泉的防線提過去。如此一來,便能提前通知到衡陽,我們便能及時來助。”
“當然,這隻是下策.”
“大師兄,何為上策?”三人忙問。
“伐木不自其根,則蘖又生也。”
趙榮的眼神忽變銳利,怕他們聽不懂,又道,“抽薪止沸,翦草除根。”
“我要將魔教饒州分舵也拔掉!”
聞言,三人臉上期待之色立變驚悚!
這事情越鬨越大,定要驚動黑木崖。
這是要不死不休了!
趙榮卻麵色平靜,“饒州分舵不滅,龍泉永無寧日。”
“此事不會太急,至少要等到五嶽盟會之後。”
“五嶽盟會!?”
“不錯。”
趙榮給他們信心,“嵩山左盟主一直要鏟除魔教,即便滅饒州分舵,他老人家也會擋在前麵。”
“這是我五嶽劍派要滅魔教,何須驚慌?”
聽到這爆炸性的消息,如何不慌?
不管是五嶽劍派還是魔教,在他們眼中皆是龐然大物。
他們蹚入其中,頃刻就要攪得稀巴爛。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現在已經沒機會退出了。
“三位莊主不必想太多,我可沒讓你們衝鋒在前。”
“隻不過”
三人心慌中凝神望著眼前少年。
“幫我在撫州、饒州一帶多多設招子,越亮越好,如果有你們龍泉這種布置,那就再好不過。”
“屆時有我五嶽劍派擋在前麵,黑木崖根本看不到你們。”
“隻要五嶽劍派還在,龍泉山莊就出不了事。”
細細一品,這道理沒錯。
當然,也隻能如此了.
“我等竭儘所能!”
趙榮點頭,也朝他們拱手。
叫人全力辦事,又沒有顧忌,可沒那麼簡單啊。
衡山派距離饒州有點遠,朝那邊建立情報體係,費時費力,又花費極大。
三位莊主既可代勞,趙榮自然省心。
他們又商量一些細則,趙榮叫他們彆冒進,畢竟有接近半年時間。
少頃,丘廣軍趁著另兩位莊主都在,問起鑄劍之事。
趙榮便講了一點想法,
確定他不是要鑄“名劍”級彆的寶劍,三人拍著胸口乾脆攬下這事。
本沒想獅子大開口,但莊主們太熱情,表示每年都能鍛幾柄好劍入衡山。
那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三位莊上有天賦的年輕人,可送到衡山派。”
“我作保,讓他們直接加入外門。”
“若天賦足夠,以後直升內門,也可學我衡山精髓劍法。”
三位莊主一聽,果然臉色再變!
衡山劍法的高妙,他們可都是親眼見識過的。
此行四十名弟子,哪個放在龍泉不是高手!?
趙榮這幾句話在他們耳中,當真是天大的好處。
既然是衡山派大師兄說出的話,定然不會有假。
一時間,竟讓他們對饒州分舵的種種擔憂都削減不少。
……
晚間,丘廣軍找來自家女兒。
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能送給外人。
他將今日與趙榮所談之事儘數告訴於她。
丘蒙茵起先頗為欣喜,若能加入衡山派,自然能經常領略大師兄的風采。她心動了,心中滿是願意。
但轉念一想,
忽然又歎了一口氣。
“怎麼?”
瞧見走到窗邊的女兒,丘廣軍有些心疼,又眉頭大皺。
“蒙茵,你不是一直想去衡山派嗎?”
“大好機會,就在眼前”
沉默片刻
丘廣軍忽聽女兒淒清的聲音“女兒不算天賦異稟,一直練的都是家傳劍法,初學衡山劍法並沒有多少優勢。”
“加入門派,也隻是普通弟子。”
“可”
丘廣軍還待說話。
忽然那淒清的聲音變作堅定。
“爹!”
少女倚在窗邊,雙眸輕顫,叫天上的皎皎月色在她眼中晃動,真如兩汪秋水,望穿天幕。
“我要留在山莊,為師兄.鑄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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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