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眾人繼續趕路,由於少了兩匹戰馬,胖子小白兩人隻能共乘一騎,隊長老鷹伏在一人身後,馬速比來時更慢一些。
午時,雪未停,無風,眾人輪流休息,隊長老鷹看著胖子小白兩人正在仔細洗刷馬鼻,心中不好受,嘟囔了一句。
“老子的寶貝兒就這麼沒了。”
胖子開口勸慰。
“老鷹大哥,彆難過了,等我以後有了軍功,送你一匹最好的戰馬。”
“你懂個錘兒,老子的寶貝兒跟了我快二十年了,有感情,拿金疙瘩都不換。”
“二十年?戰馬能活二十年?我倆年紀小,你可彆騙我們,騙小孩兒沒屁眼兒。”
隊長老鷹瞪了一眼油嘴滑舌的胖子。
等到兩人清洗完馬鼻,肉湯也已經滾沸,小白給隊長老鷹盛了一碗熱乎乎的肉湯,然後向他討教戰馬問題,隊長老鷹是個明眼人,知道兩個少年早晚會入伍參軍,一邊喝著肉湯,一邊和他倆講述戰馬的基礎知識。
普通馬匹的年齡能達到三十歲以上,適合做戰馬騎乘的年齡一般在四到十五歲,好馬甚至能達到二十歲以上,這個年齡段的戰馬短途衝刺爆發力好,長途奔襲耐力足,可以說是戰馬最巔峰的年齡。
胖子插科打諢。
“老鷹大哥,你的寶貝兒真是一匹神馬,二十歲了,還能馱著你健步如飛。”
隊長老鷹說道。
“隻是乙等戰馬。”
“乙等?戰馬還分等級?”
“當然,戰馬根據負重,耐力,爆發力分為三等,甲等戰馬是最好的,體重能達千斤,負重,耐力,爆發力兼具。”
“那乙等戰馬呢?”
“乙等戰馬體重在八百斤,遜色一籌。”
“那還有第三等呢,第三等戰馬的體重是不是隻有六百斤,會不會太輕了,不適合當戰馬。”
“說對了一半。”
“啥意思?”
“六百斤左右的馬大都是母馬,確實不適合當戰馬用,除非特殊情況,但是體重過大的馬也不適合當戰馬。”
“耐力不夠?”
“耐力,爆發力,都不行,看上去倒是高大威武,實際上隻能給達官顯貴的儀仗隊伍拉車用,普通戰馬可以日行三百裡,連續奔跑多日,體重過大的馬匹隻能奔跑幾十裡,而且速度很慢,有些甚至不如人跑得快。”
“那什麼樣的戰馬才算最好的?有沒有千裡神駒?”
“千裡神駒?”
老鷹撥了撥篝火,繼續說道。
“我以前聽養馬場裡的老兵說過,東方戰馬耐力爆發力兼具,但體重負重欠缺,而西域高頭大馬體重大負重大,但爆發力耐力不行,後來關中一帶的養馬大師將兩種馬匹雜交,得到一種更加優秀的混血馬,無論哪個方麵都是上佳,不過數量極少。”
“老鷹大哥,有沒有那種兩千斤的大馬,我以後少說也有三百多斤重,普通戰馬負重有限,肯定不適合我。”
胖子一句話差點笑死所有人。
“你是豬?”
隊長老鷹看了一眼胖子。
“隨軍征戰,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你還能長肥膘?打我入伍以來,就沒看見過像豬一樣的騎兵。”
“沒有三百斤,兩百斤肯定有吧。”
眾人再次大笑...
隊長老鷹看著年僅十四體重已經接近成年人的胖子。
“放心吧,到時候去馬場找一頭千裡神豬,正好配你。”
這時,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負責警戒的人。
“什麼事?”
“遇到咱們在邊境遊弋的斥候了。”
“自家人,你緊張什麼?”
“他們發現一支騎兵從鮮卑宇文方向而來,我和他說了咱們的情況,他讓我們趕緊撤。”
“多少人?有多遠?”
“人數不明,少說上百,距離此地已經不到五十裡,對方斥候恐怕很快就會摸過來了。”
隊長老鷹思慮片刻,開口說道。
“情況不明,若是打起來,咱們這些人加上這隊斥候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熄滅篝火,撤。”
“那些斥候怎麼辦?”
胖子隨口問了一句。
“他們不是傻子,敵情不明,不會擅自戰鬥。”
眾人緊急撤離,夜幕之下,馬隊沿邊境線向東而去。
“老鷹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斥候那邊已經將消息傳回都城,咱們不用管。”
“老鷹大哥,會不會是鮮卑宇文要攻打其他部族?”
“這點兵馬就想攻打其他部族?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即便是小型軍鎮,守備兵馬也要上千。”
“那這些騎兵大晚上出來乾什麼?難不成是在找人?”
胖子無心的話,卻說對了一半。
眾人行進百餘裡,距離鮮卑慕容已經不遠,這時,天已發白,林中小路突然有兩騎飛奔而出,因為大雪蓋地,馬蹄聲小,等到兩騎離近了,眾人才發現。
嗖嗖...
兩隻利箭落在馬前,兩騎勒馬停住,雙方互相打量了一下,原來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樣子狼狽不堪。
“你們倆是什麼人?”
對方看到眾人背硬弓,配戰刀,一副身經百戰的樣子,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我是鮮卑宇文世子,宇文戰,你們是鮮卑慕容的邊境斥候吧,帶我去見慕容元真。”
對方說話趾高氣昂。
“小子,你說你是世子你就是世子?有什麼證據?”
“見了慕容元真,我自然會拿出證據,憑你們也想看?”
隊長老鷹看了看眾人,眾人都是一副不知道怎麼辦的樣子,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胖子身上,畢竟胖子也是世子,身份相當。
“看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真假啊。”
胖子說話也是能氣死人啊。
這個時候,小白出了個主意。
“既然我們搞不清楚他們兩人的身份,不如先將他倆安置在白狼堡,等我們趕回大棘城,將此事稟報給王爺,讓王爺定奪,如何?”
“我看可以,當下我們搞不清楚他們兩人的真實身份,也不清楚他們有什麼企圖,就算他真是鮮卑宇文世子,從昨夜發現鮮卑宇文騎兵來看,恐怕鮮卑宇文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的話,他身為鮮卑宇文世子,為什麼不回自己部族,反而要去鮮卑慕容?”
眾人商議之後。
隊長老鷹開口說道。
“小子,你不是想見王爺麼,跟著我們彆亂跑,不然的話...”
宇文戰冷聲說道。
“前麵帶路。”
鮮卑慕容都城
大棘
高三丈,厚三丈,長五裡有餘,城牆上設有走馬道,兩側有箭垛,四處有角樓,鮮卑慕容三代戍邊,初時隻有民居,後來,在北奔寒門的協助下增設城牆,之後陸續加高,加厚,加固,形成了現在的規模,眾人進城,正好碰到在演武場訓練士兵的慕容玄恭,胖子上去就是一個熊抱。
“四哥。”
慕容玄恭,燕王慕容元真第四子,十三歲入伍從軍,跟隨慕容元真四處征戰,此人成長極快,年僅十八,便當上了將軍,領千騎,平日與士兵同起同居,打仗的時候衝鋒在前,而且善用謀略,多次挫敗敵方精銳,幾年下來,大大小小的仗也有幾十場了,從未怯陣。
“你們出發的時候,我沒能趕回來,燕子還好吧。”
慕容玄恭年紀輕輕便當上了將軍,可謂是少年得誌,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十分穩重,沒有一絲傲氣,頗有儒將風采。
“四哥,那個拓跋健我見過了,還算個人物,燕子也沒有哭哭啼啼,可是我看她不像以前那樣了。”
慕容玄恭摸了摸胖子的頭。
“沒事就好,小白,老鷹,你們都回來了,辛苦了。”
“四哥。”
小白滿臉敬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