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婉鳶躺在床上,噙著淚珠的眼中滿是疑惑,手指卻緊緊扣著他線條流暢的背肌,臉頰卻紅得不像樣子。
“什麼...什麼清醒?”
陸珩上下滾動的喉結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她下意識地咬了上去,他的嗓音變得分外沙啞。
他忽然俯下身子,臉頰貼在她的脖頸處,炙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邊,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聲說道:“日後有孤在,不要自己強撐。”
沈婉鳶眼淚在一瞬間迸發出來,看著陸珩深邃的眼眸,她覺得自己大抵是溺在裡麵,又仿若是醉了。
沈婉鳶含著一汪清泉的眼眸滿是祈求,粉唇輕啟似是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話到嘴邊唯有輕-喘。
陸珩的下巴頂著她的額頭,沙啞道:“可是想說什麼。”
“您...可知我的娘親被送到了何處?”
這是壓在沈婉鳶心頭的一塊巨石,每每想到母親的遭遇,心口連喘息都帶著幾分急促。
窗外下了一夜的風雪,但屋內卻如同春日暖意。
燭淚已然淹沒了燭台,身體的疲憊已然使得她睜不開眼,陸珩究竟說了什麼,她卻是沒有聽清。
-
第二日
沈婉鳶聽著屋內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蹙著眉睜開雙眼,透過昏黃的紗帳向外看。
發現陸珩已然站在銅鏡前,被侍女伺候著穿著繁瑣的玄色四爪金蟒朝服。
她轉頭望向窗外,儼然還是一片漆黑,眼前一片迷離,下意識披上了衣衫,雙腿酸軟地走到了陸珩的麵前。
纖細的手指擺動著他腰間的玉帶鉤,舒展著衣衫上的褶皺,玉佩香囊都整齊給他掛在腰間。
陸珩看著沈婉鳶似是神魂還未醒來,便披著紗衣赤著腳踩在地毯上,忙前忙後的樣子,說道:“待我下朝後,便陪你去看沈夫人。”
沈婉鳶耳朵似是飄過了一句話,她困頓的腦子思考了許久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困意在瞬間被驅散,她眼睛瞬間睜得滾圓,驚喜道:“您說真的嗎?”
“孤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婉鳶看著跳越的燭火在陸珩臉上忽明忽暗,冷俊傲然的麵容中帶著一抹笑意。
他身著一襲玄色四爪金蟒的朝服,頭戴金冠束發,天潢貴胄的貴氣與威壓不由得使人心臟微顫。
她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來。
她已然不知道是因為驚歎於第一次見陸珩穿朝服分外俊朗,還是因為他貼心的話語。
看著他踏出房門的背影,沈婉鳶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定。
-
“病榻不能及地者,法外開恩”
聖旨中常常會出現這一句話,雖是皇帝聖恩,但歸根結底還是要靠著打點和財力,畢竟官府並不會出錢看病。
在抄家之前,沈婉鳶把私藏的十幾兩銀子交給了林媽媽,她原是沈母的娘家的貼身丫鬟,再也沒有比她更可靠的人了。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給前未婚夫蘇雲川寫了一封信,聲淚俱下的話語希望能使得他伸出援助之手。
這兩個方案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但坐在馬車上的沈婉鳶還是滿目焦灼。
馬車停了下來。
“啟稟王爺,杏林坊到了。”
沈婉鳶坐在馬車上,眼中滿是愣神,情怯的心態使得她縮了縮身子。
倏然,陸珩微涼的手指攥著她,安撫地拍動著她的肩膀,“沈夫人意識還算清醒,莫要擔心,孤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