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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鳶縮在馬車的角落,無聲地淚珠順著眼角滑落,情緒的起落使得她分外疲憊。
陸珩把她抱到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孤都順著你的心意,怎麼還哭成這般?”
沈婉鳶擦乾眼淚,沙啞道:“您為什麼不尋個由頭推到我的身上?這實在是不合規矩。”
“婉婉不是讓孤莫要反駁?”
陸珩雲淡風輕的話語,卻使得沈婉鳶楞在了原地,她抬頭便看到了他眼中的遊刃有餘,他竟然把她的懇求放在心上。
沈婉鳶心尖卻湧現出一股暖流。
她感受著陸珩炙熱的溫度,倚靠在他的肩頭,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
“莫要再撐著了,這裡沒有旁人。”
沈婉鳶心尖脹痛,撐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仿若決堤的洪水一般,洇濕了陸珩胸口的衣衫。
小獸般嗚咽的哭聲似是鉤子般,攥著陸珩的心臟。
“王爺,究竟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爹爹?”
陸珩輕嗤一笑,眼底瞬間閃過一抹冷冽,淡淡說道:“皇權至高無上。”
“就連孤也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婉婉可後悔跟了孤?”
沈婉鳶已然陷入了昏睡,陸珩的話竟是半分都沒有聽進去。
陸珩眼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柔情,輕拭著她額頭汗津津的碎發,毒蛇般陰騖鳳眸中滿是瘋狂,低聲道:“若是孤一朝深陷囹圄,婉婉可要陪孤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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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臘月之後,距離新春便愈發的近。
侍女們捧著備好的瓜果點心的忙碌地行走,清掃侍女忙碌了一整個月讓王府煥然一新,宮裡花房也送來了花團錦簇的盆景,還有一株栽在盆中的桃花樹。
繽紛玫紅的花瓣綻放在枝頭,凜玉笑眯眯地用早已裁剪好的福字掛在樹枝上。
沈婉鳶卻看著堆放在門口的樟木箱子,疑惑道:“這是何用?”
凜玉笑著答道:“奴婢看著上麵的封簽,大抵是些衣服首飾。王爺讓奴婢給你穿上,晚上等他回來。”
自從杏林坊出來之後,沈婉鳶已經一旬都沒有見過陸珩了。
新春距離愈發得近,她對娘親的思念便愈發濃厚,原想讓凜玉帶她去杏林坊再探望一番,但她卻蹙著眉,“姑娘,奴婢沒有這個權利。”
就這般等啊等,終於在今天晌午,一群人送來了幾個嵌金絲的樟木箱子。
沈婉鳶對陸珩不出現,隻送東西這件事表示小小譴責。
她緩緩剪開紅封,沉重的箱蓋被侍女逐漸打開,沈婉鳶愣住了。
璀璨奪目的正紅色錦緞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在午後暖陽下閃耀著流光溢彩的光茫,反射紅色光茫照亮了半間屋子。
凜玉小心翼翼掀開最外層的錦緞,五彩金線繡成的金鳳在正紅的衣裙上迸發出耀眼的光茫,每隻鳳凰的眼睛都是由紅瑪瑙鑲嵌,暗紋閃爍著流光使得沈婉鳶睜不開眼。
隨著另一個箱子打開,正中間的位置上放置著一頂金鑲珍珠牡丹鑲八寶鳳冠,鳳凰銜珠在眉心處微微蕩起。
凜玉眼中沒有任何波瀾,身為陸珩的手下,王爺的吩咐便是她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