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陳蘭先是一懵,然後手指朝著自己一指,還以為是聽錯了,再一次開口向紀靈確認。
紀靈反問道。“不是你,難不成是我?”
作為三軍主將,又是正值危急存亡之際,紀靈明白一旦自己遭遇到什麼意外,本就軍心接近崩潰的袁軍將會當場瓦解。
若是有得選,紀靈也不願將斷後重任交到陳蘭的手中。
隻是情況危急,袁軍已是陷入爭相逃竄的大亂之中,紀靈身旁一時能夠指揮之人惟有陳蘭。
“那可是張飛……”
陳蘭有些臉色蒼白地開口說著。
斷後之事,何其凶險?
再兼之是可以麵對張飛那等凶人,陳蘭沒有丁點能擋住張飛的自信。
紀靈顧不得陳蘭的情緒,怒喝出聲道。
“你想違抗軍令?”
“不敢!”陳蘭連忙答道。
“那就速速行事,若能教大軍安然撤回豫州,汝當首功。”
紀靈匆匆地給陳蘭畫了大餅,然後便不斷地呼喊指揮著大軍往北麵撤去。
如今遭遇前後夾擊的袁軍軍心近乎崩潰,已無再戰的能力,四散奔逃隻會當場瓦解,引導著袁軍向一個方向撤退,紀靈還有重整大軍的希望。
一時間,大片的袁軍爭先恐後地往著北麵撤去,生怕跑慢了一點,就得替袍澤挨刀子。
其中,唯有陳蘭滿臉苦色,有心逃走,卻不敢不聽紀靈的軍令。
一家老小俱都還在袁術的眼皮子底下,陳蘭此刻一旦明麵違抗軍令,消息傳回到袁術的耳中必然會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陳蘭不能逃,也不敢逃。
隻是在一片亂軍之中,陳蘭儘力組織親信收攏兵力,卻也隻是勉強收攏了兩千兵力擺出了一個防禦陣勢,準備為袁軍斷後。
此刻陳蘭已然是打定了主意。
不攔不行,但攔又肯定是攔不住的。
為今之計,唯有儘力抵擋一陣,然後都不用佯裝不敵,而是趁著斷後兵力沒有潰敗前就覓機自保逃離。
而隨著袁軍紛紛往北逃竄,張飛以及魏延無疑是一路銜尾追殺,進一步瓦解袁軍士氣之餘,也殺傷袁軍的可用兵力。
陳蘭所率領的兩千斷後兵力,也就橫在了張飛與魏延的眼前,不斷大喝著。
“不可妄動,保持陣勢,攔住賊軍。”
“好膽,竟敢攔我?”
張飛低喝一聲,挺矛就直奔著位於軍陣後方不斷開口的陳蘭方向衝去。
為了攔住張飛與魏延,這兩千人馬在平原攤開了長長的防禦陣型,但陳蘭顯然忘了如此一來軍陣的“厚度”又能有多少?
又或者說,陳蘭本就打著擺個樣子,隨便跟追兵碰一碰,然後就馬上撤離的打算。
然而,陳蘭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如此薄得已經是一戳就破的陣型。
張飛非但沒有直接衝過去銜尾追殺,反倒是直奔著自己的方向而來了。
等陳蘭在昏暗的夜色中注意到張飛之時,張飛已然是踏陣而來。
那“薄薄”的防禦軍陣,根本就經不起騎兵的衝擊,張飛所過之處更是所向披靡。
這讓陳蘭看得心中發寒,不敢猶豫,連忙一轉馬頭就想要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