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他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就近在公司休息了不到四小時就起床去律所找蔣權商量新公司上市的事兒。是的,雖然夏銳之人是個爛人,但平心而論他也是個有上進心的奮鬥青年。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廢話,現在富二代內卷得也很嚴重好吧!”
結果下樓進了地下停車場,睡眼朦朧中猛然看到他的愛車被人用紅油漆潑出了驚悚片的既視感,前擋風玻璃上還用噴漆歪歪扭扭地噴了“人渣”“爛**”等一係列說出來都會被“嗶——”掉的字樣。夏銳之清醒了。
自打四個月前和朱雯娜分了手,他這日子就沒消停過。光車上噴漆這事兒就是第仨回了,其他但不限於“給他新歡發他和其他人的聊天記錄”的事兒更是數不勝數。而他的新歡們有脾氣好的有脾氣不好的,脾氣好的頂多指著鼻子罵他一句爛人,脾氣差點兒的就十八般武藝應有儘有了,拿高跟鞋踩的,上嘴咬的,掄包包砸的......光耳刮子他這四個月就挨了不下五回。
朱雯娜這人也很牛,不管他找什麼樣的她都總能在第一時間拿到他新歡的聯係方式,並跟人家圖文並茂地揭露他的罪行,以至於事到如今他都空窗大半個月了。這在以前是聞所未聞的事兒。
最開始他也崩潰過,打電話過去好說好商量地問朱雯娜:“到底想怎麼著?要錢?要多少直接開吧,隻要彆太過分都能商量,大家好合好散彆弄得這麼難看。”
朱雯娜回他的第一句的是:“去你的好合好散,你當初一邊跟老娘海誓山盟一邊帶彆人去夏威夷的時候想過要好合好散嗎?”
而後就是一連串彆出心裁聞所未聞的罵娘金句,每一句都是夏銳之沒聽過的組合。
夏銳之忍著聽完了,壓著火問她:“那你到底想怎麼著?”
朱文娜的要求很簡單:“道歉,在全網全公司麵前承認你是個爛人。”
夏銳之笑了,一副不以為然地語氣:“彆鬨,說正經的。”
“以為我在跟你鬨是吧?”電話那頭朱雯娜也笑了,“那你等著吧,夏銳之,以後你的報應就是我。”說完撂了電話,並且身體力行地向夏銳之展示了什麼叫說到做到。
夏銳之本來沒打算怎麼著,覺得小姑娘脾氣大,等丫解氣了應該就沒事兒了。直到一篇洋洋灑灑的“小作文”出現在了他公司幾百號員工的大群裡,夏董淡定不了了。
他覺得朱雯娜應該是瘋了,那篇“小作文”裡該說的不該說的、有的沒的、真的假的.......她全說了。她自己也是公司的職員,這麼一出鬨下來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當時看到那篇小作文的夏銳之人還在國外,沒空跟她找麻煩,眼下自己“血淋淋”的愛車算提醒了他了,還有這麼件破事兒沒解決呢。
車是沒法開了,夏銳之也沒心情等司機,直接打了輛出租直奔蔣權那兒。到律所的時候蔣權也才剛在辦公桌前坐下,正拿著小壺衝咖啡,然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毫無征兆地推開,一抬頭看見領帶歪斜怒發衝冠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兒的夏銳之時,蔣權的咖啡從杯子裡漸漸溢出全流桌子上了......
“忍不了了,老子要告她!”夏銳之握著蔣權辦公室的門把手這樣說道。
於是之後的一個小時,蔣權就一邊翻卷宗一邊聽了一篇《人渣的自白》,巨作的原著此刻就翹著二郎腿坐在他辦公司的沙發裡,喝著他的咖啡,吃著他老婆給他準備的小餅乾,一邊噴餅乾渣一邊義憤填膺地說:“老子已經夠大度了,四個月了,丫怎麼作我都忍了,光車就給我劃了三台!你知道的吧?我那車隨便刷個漆都得這個數!丫給我造的設計師親媽都認不出來......還有一次直接把我跟人喝酒的照片拿A4紙打印出來貼我新女朋友家門口了,一貼就是8張,每一張都不一樣!這些我都忍了,但丫這回直接在我公司群裡撒潑,我要再不管她趕明兒是不是得鬨到我爸媽家門口去?”
一早上夏銳之一直在跟蔣權抱怨,說自己也是倒了黴,招惹上一瘋子。反正都鬨到這份兒上了,乾脆起訴吧,總不能被一娘們一直踩在腳下。
而結婚多年的蔣權顯然比他懂女人,沉默地聽完他的抱怨後隻抬起頭來說了一句話:“一個女人不顧臉麵不惜代價地跟你鬨到這個份兒上隻為了要你一句一文不值的道歉,隻說明了一件事兒。”
“什麼?”夏銳之一邊心煩意亂地吐煙圈一邊不以為意地問道。
“她以前對你是認真的。”蔣權說。
夏銳之去彈煙灰的手頓了一下,不說話了。
也不知怎麼,可能是蔣權這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忽然喚醒了他泯滅已久的良知,他覺得自己突然就冷靜下來了。像是那種一盆涼水兜頭淋下,突然讓他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