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陸墨彰等陸年抱著貓走了, 攥住甜夏的手腕, 再也控製不住的怒吼:“什麼叫那也不錯!什麼叫連火化費都省了!你就那麼不想活嗎!?待在我身邊讓你這麼痛苦嗎?”
甜夏皺眉,“你彆那麼大聲。”
她甩了甩手,不想和陸墨彰在大過年的吵架, 轉身往屋內走。
剛抬眼, 眼角餘光瞥到不尋常的反光, 感受到空氣中異於常人的震動。
消音槍!
有人偷襲!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甜夏將陸墨彰擋在了身後。
該死,為什麼會是在這個時候!
她的恢複力在衰退, 隻能希望不要打中要害。
在子彈飛來的瞬間, 陸墨彰猛然一扯,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躲開了這一槍。
可藏於暗處的敵人並沒有放棄,連開幾槍,子彈飛來,有一枚以詭異的角度襲來, 刁鑽到讓人無法躲避。
陸墨彰儘力避開要害, 子彈打中了他的肩膀,瞬間染紅了衣袖。
好在陸家的保全也察覺到了這一幕, 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不知道是跑了,還是被抓了, 沒有子彈再飛過來。
“墨彰!”
甜夏反身, 抓著他的胳膊查看。
子彈打穿了他的右肩膀, 萬幸沒有留在裡麵。流血的速度已經開始減緩,這代表著她和他的命契依舊在起作用。
到了這時,她才感覺到自己肩頭的痛。
“抱歉,又讓你受傷了。”
陸墨彰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勾了勾唇:“我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讓自己受傷。”
不再受傷,也不會再讓她承擔他的傷害。
所以他打算從部隊退出來,轉走仕途。哪怕厭惡那些虛偽的應酬,他也一直在忍耐。他打算在仕途上站穩腳跟,然後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可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卻突然想要離開他。
“還在流血,為什麼還在流血!”
甜夏用手壓著他的傷口,命契沒有斷,可他的傷口還在流血,她的恢複力變慢,連帶的連這點傷口無法立刻止血。
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掉下來,強裝冷淡的麵具再也掛不住了:“我要解開我們的命契,我對你已經沒有用了。解開命契,你可以重新找一個更強大的亞種人類……”
她的話讓陸墨彰怔楞,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傾身親吻她,“彆哭,我沒事,不要責怪自己。”
甜夏的情緒不穩,甚至有隱隱崩潰的兆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恢複力會衰退,我努力想辦法,查了很多書,可是沒有用,都沒有用,我……”
她的聲音顫抖,一顆一顆的眼淚砸在陸墨彰的手臂上,燙的他的心都擰了起來。
這樣的甜夏,他沒見過。
她在他麵前,會生氣,會冷臉,會露出燦爛的笑容。
唯獨眼淚,還是頭一次見到。
初遇時那個纖細的少女哪怕麵臨再痛苦的治療,都沒掉過半滴淚。他打趣她是隻堅強的小貓。那時的她是怎麼回應他的?
【我從小就知道,哭是沒有用的。】
彼時,媚眼如絲的少女,衝他露出一個大大笑容,那笑容乾淨透徹的讓人怦然心動。
那時的他,因為她這個笑容呆了好一會兒,以致於她最後一句話都差點沒聽到。
她說:【哭是沒有用的,所以,我不哭。】
……
可現在,他的甜夏,哭成了個淚人。
陸墨彰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封住了她不停的自責。
“彆再說了,都是我的錯。”
是他不好,讓她替他背負了太多。甚至沒有察覺到她的惶恐和不安,甚至還以為她是真的想要離開他。
明明從那麼多年前開始,她就一直隻看著他一個人。
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輕的道:“沒有恢複力也無所謂,變成一個普通人也無所謂,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有用的亞種人類,我要的從頭到尾就隻有你而已。甜夏,不要離開我,和我永遠在一起,一輩子,好不好?”
甜夏有些失神:“哪怕我已經對你沒用了?”
“嗯。”
“哪怕你以後受傷,也可能會救不回來?”
“嗯。”
“你個傻瓜。”她伸手回抱住他,勾了勾唇角,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既然這樣,以後也彆想趕我走。”
“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他猶如發誓一般,虔誠的吻上她的唇。
*
陸墨彰被偷襲受傷,陸家主震怒。放冷槍的那人雖然跑了,但以陸家的追捕速度,肯定跑不脫。
挑在除夕下手,這是有多大仇,擺明了不打算讓他們好好過年!
雖然子彈打中的是陸墨彰,但在陸家放槍襲擊,明顯是衝著他們來的。隻不過他們幾人都在屋內不好下手,這才挑了在外麵的陸墨彰。
簡單說,陸墨彰是躺槍的,不過他躺的很開心。
這一槍,解決了他和甜夏之間的矛盾,讓他們重歸於好。如果那個襲擊的人被抓到,他肯定會先給那人一個獎賞,然後在將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因為陸墨彰受傷了,他也就沒回去。
被醫生處理過傷口後,加上有命契存在,肩頭的傷幾乎不太嚴重了,可哪怕這樣,他也選擇了夜宿在陸家。
這一晚,他迫不及待的拉著甜夏回房,壓著她做了一整晚,仿佛要彌補之前的裂隙,徹底的感受她的存在。
屬於他的那間房,一整夜,躁動的聲音就沒停過。
*
陸家在除夕夜被偷襲,這事驚動了不少暗中關注陸家的人。
還是那間農家樂,天師道的幾個人麵麵相覷。
“……這,不會是咱們這邊動的手吧?”一個人忍不住開口問。
之前才和其他幾家通了氣,想要打壓打壓陸家,結果陸家就出了這事。說好的光明正大的來呢?
蓄著長須的中年男人瞪了一眼開口那人:“怎麼可能是我們動的手。”
大除夕的跑去找晦氣,還用的是子彈,這麼沒技術含量的事,他們怎麼會做。
“那會不會是其他幾家?”那人又問。
這下,中年男人不吭聲了。暗自懷疑,難道真是其他幾家動的手?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打草驚蛇不說,這樣做根本沒意義。
“不是其他幾家動的手。”
白麵男人終於開口了,他沉思了片刻道:“不是我們,也不是那幾家。這事,要麼隻是普通報複事件,要麼就是有彆的勢力在投石問路,想摸摸陸家的底。”
“你是說……”
其他幾人恍然大悟。
普通報複好理解,像他們這種的,都在龍組裡掛著號,龍組的任務也輪換出,特殊圈子裡有個風吹草動的,都是他們去解決,誰還沒幾個仇人了。
陸年自從加入龍組以後,出的任務隻多不少。麵對窮凶極惡的罪犯,陸大少幾乎都是一網打儘,毫不留手。這樣累積下來,仇人也是不少的。
雖然大部分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陸年的對手。但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是豁出去不要命的。就想俗話裡說的,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至於彆的勢力投石問路,他們就更不在意了。
反正被針對的是陸家,和他們想要打壓陸家的心思有著一致性。而且隻敢對陸家出手,想必也是個底蘊不怎麼深的勢力,沒必要放在眼裡。
天師道的眾人合計之後,心裡略安的散了場。
隻有白麵男人端坐在農家樂沒走,他孤家寡人一個,除夕這種大團圓的日子和他無關。
他喝完茶,哼起了小曲。
看著外麵皎潔的月色,緩緩笑了。
盯上了陸家嗎?還真是有眼光。
*
第二天,大年初一,中午按慣例要吃餃子。陸家的飯桌上,人都齊了,就沒見陸墨彰和甜夏。
陸夫人笑眯眯的問:“就不等他們了,我們先吃吧。”
陸家主罵了一聲:“這個壞小子,昨晚受傷了都不消停,精力這麼充沛不會去跑圈嗎?”
因為孫子受傷,一大早就趕過來卻連孫子一麵都沒見到的陸六爺:“……”
混小子,你爺爺我這麼操心你,結果你就知道沉溺溫柔鄉!抱著甜夏溺死算了!
陸家主掃了一眼兒子,覺得自己兒子也不差啊,那臉比陸墨彰那臭小子還帥幾分,怎麼從小到大,就沒見個粉色泡泡什麼的。
這眼看就二十了,他們陸家一脈單傳,結婚都早。兒子現在還不談個戀愛,牽個小手啥的,難道是打算相親結婚,婚後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