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是個好向導,老胡你還真的跟她道個歉,我們得換個地方取水,這水不能喝,應該是暴雨之後形成的積水,這死水喝了會死人的。”
經道神符這一說,胡八一猛然注意到這片水塘,越是細致觀察,就越是心驚。
有點野外生存經驗的人都知道,流動的活水是可以食用的,但這種雨水形成的非流動死水,隻有生活在這裡的動物才能夠飲用,人類因為消化係統等等原因,根本不能飲用這種死水。
“我去叫上胖子,你去找英子回來……”
胡八一的話還沒說完,一連串的犬吠聲,就將他的話壓了回去,同時心裡咯噔一聲,一種不安感瞬間襲上心頭。
道神符也同樣戒備起來,掀開外衣,一隻手探入懷中,一支手槍已經落入手中。
好在英子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幾隻獵犬的身後,一路飛奔著趕過來,就是臉上的神色可不太好看。
“胡大哥,符哥,胖哥回來沒有,咱們馬上得走?”
英子一路上跑的氣喘籲籲,雙手支撐著膝蓋,臉上的急切神色卻絲毫不減。
後麵的話,因為氣息不穩,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將手裡的一個核桃大小的黑色不規則小球遞給了道神符。
沒等道神符將手上的小黑球掰開,旁邊的胡八一驟然鬆了一口氣。
“這應該是有野馬或者野驢之前在這裡出沒過,草食性動物,咱們繞開應該沒事,我還真怕是狼群之類的東西。”
偵察兵出身的胡八一,從糞便分辨食草動物還是食肉動物的能力還是有的。
就道神符手中的這一顆,不得不說屬於拉的很隨意,很粗糙的那種,掰開內部很多粗壯的纖維,根本就沒有消化,形狀上就能判斷出,屬於是草原上的野馬和野驢一類的食草性動物。
可惜,胡八一當兵這些年,稀奇古怪的地方去了不少,偏偏就沒在草原當過兵,不是在雪域高原,就是在越南邊境一帶。
對於草原上的生物,他可遠遠比不上身為‘本地戶’的英子。
“應該是野驢,今年的水土不豐,這些畜生又能吃,應該是在往這邊遷徙。”
“我聽我阿爸說過 ,草原上的野驢族群大小不一,小的幾十頭,大的有一兩百,而且這倔驢子,老牲性了,狼群見了都要躲著,這片水源應該是它們標記的。”
胡八一雖然沒見過野驢長什麼樣,但能讓鄂倫春人專門記錄下來,提醒後代的物種,那一定不是尋常的牲口。
“我在國外的雜誌上見過,這種野生的草原驢子,在草木不豐富的年頭,會主動攻擊其他生物,真碰上狼群,誰是獵手都很難說,彆看它們都是食草動物,真要是餓了,肉也能吃點。”
“最重要的是,這種牲畜的後肢爆發力很可怕,性格極端又非常記仇,跑起來那速度可比狼犬可怕,碰上恐怕會很麻煩。”
“趕快叫上胖子,咱們得繞路了,千萬彆跟這些遷徙的牲口碰上,不然麻煩就大了。”
道神符一邊說著,隨手丟掉了手中的糞球,提起地上的水桶就往回走。
胡八一這會兒也沒閒心在想剛剛自己的態度惡劣了,回頭找個機會還是得跟英子道個歉,畢竟他胡八一不是那種死不認錯的人。
知錯不改,不是好同誌。
結果三人才剛剛走到汽車邊上,就被王胖子懷裡那隻毛茸茸的東西給鎮住了。
“那是頭驢吧?”
道神符有點不太敢確定的問道,至於這會兒問誰,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從身邊兩人吞咽口水的聲音也能猜得到,最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老胡,小符爺,英子快來,看看胖爺弄到什麼好吃的了。”
“嘿,天上的龍肉這一次沒吃到,但這地上的驢肉,咱們能嘗嘗鮮了不是!”
王胖子懷裡抱著一隻看上去就年紀不大的小野驢,揮手對三人不斷搖晃,那一臉的幸福勁兒,看的胡八一拳頭都硬了,道神符頭皮都麻了。
“胖子,放下,再不放下,就不一定誰吃誰了!”
胡八一不敢多做停留,撒丫子衝上去,從一臉懵逼的王胖子手裡,搶下了小野驢,奮力的往遠處一丟,推著胖子就往車裡塞。
一回頭才發現,英子和道神符沒有跟上來,周圍的犬吠聲好像也不見了。
一顆代表了恐懼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就滑了下來。
其實這會兒,他不用查看四周也知道,周圍一定有什麼危險已經降臨了。
“呃^啊,呃……啊……”
好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聲,瞬間響徹四野,同時也讓胡八一整個人渾身巨震。
聽那個聲音就知道,這牲口就在自己身後,自己回身的功夫,就得被那牲口一口咬斷了脖子。
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死在了一頭驢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