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震帶著自己手下的幾個年輕警員,一路跑的頭都不敢回,這不是抓賊或者殺人犯,而是一幫身份不明的人暗中對弈。
他甚至能猜的到,那一批救他們小命的紙人,很大可能都是道神符的手段。
畢竟他來之前,隻有道神符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換句話說,知道他跑來密雲的人,似乎也隻有道神符了。
可即便是道神符救了他的命,他依舊不覺得有什麼可感激的,反而有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哼,你們都是下棋的人,我老馬也不是吃素的,真以為我沒有一點後手!”
一路逃到山下,馬伯震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這一把年紀了,終究沒辦法抗住這種劇烈活動,但英雄一世的馬爺依舊不服輸。
隻是有些可惜的抬手搓了搓手中打飛了煙袋鍋的煙杆子,這可是他爹當年給他留下的。
而半山腰處的戰場,一場異術之間的對抗正在展開。
道神符身著一套漆黑古裝長袍,腰間掛著一條烏黑長鎖,一頭尖銳鋒刺,一頭虎爪成勾。
頭戴一頂高桶尖帽,上書四個金色小篆“天下太平”,身體依靠在一棵大樹上,嘴裡叼著一根小雪茄,時不時的抽上一口,火星在夜幕之中忽明忽現,像是一隻頑皮的螢火蟲,上下翻飛的跳動著。
而正麵戰場之上,紙人已經全部破碎殆儘,可封家的蠟骨法卻依舊在發揮著作用。
十具屍身隻有八個能算得上是高手,另外兩個頂天也不過就是兩個添頭,都沒支撐幾分鐘的時間,就被蠟液侵蝕。
隨著道神符手指微動,兩具屍體五官儘數被蠟液所遮蔽,身體僵硬的起身,瘋魔一般撲向了身邊的兩具屍體。
兩具屍體原本就被蠟液襲擾,身體反應不及,被兩具屍體猛烈擊打在頭上,隨著頭部一陣捶打,封鎖七竅的蠟液驟然流出,同時伴隨著一行金屬液體流了出來。
下一秒,兩具屍體化為粉塵。
山頂涼亭之中,一個身穿一席灰色中山裝的男人,一頭花白長發披散在肩膀上,手指微動,搓動著大拇指上的赤紅扳指,微微歎息了一聲。
“可惜了,原本很好的材料,就這麼被連化青用壞了。”
話音未落,身後一個矮胖子馬上躬身上前,哈著腰低著頭,卑微的模樣讓後麵不少人對他此時的態度皺眉不已。
可這胖子卻完全不在意,賤兮兮的開口說道:“道主,屬下願為道主分憂。”
“泥老頭,花子,還不動手?”
若是此時,連化青還活著,看到此時的矮胖子,一定會指著他的鼻子臭罵:“你這狗掀門簾子的一口仙,還真是來個實力橫的,你馬上就搖尾乞憐。”
不過此時的連化青,顯然就是不死,也沒好到哪裡去了。
樹林中兩個身影緩緩走出,一個上了些歲數,放下身上背負的箱子,掏出裡麵的泥土,隨手開始搓動起來。
另外人則是一個長相和善的中年婦女,那婦女上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對那個中山裝男人點了點頭,隨手在身上拍打兩下,一層塵土一半的灰塵微微飄散而起,隨後就轉過頭快速往山下跑去。
幾個呼吸之後,隻見那老人手中快速完成了幾隻狼形的泥塑,被他輕輕擺放在地上,隨後一口咬斷了舌頭,將一口鮮血噴灑在泥狼身上。
隻是眨眼間,地上的泥狼消失不見,老人也臉色蠟黃的癱坐在地上,再也提不起任何一點精神。
倒是那一口仙,依舊嬉笑著,對於老頭的狀態好像完全看不到一般。
直到這一刻,盤動扳指的男人,手指才突然驟停,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芒,抬起一根手指猛然一勾動。
下一秒,一口仙就臉色煞白的再也笑不出來了,雙手捂住胸口,一口鮮血猛然吐出,帶著一塊殷紅的碎塊。
“我赫連風做事,從不假手於人。”
“你最好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犯錯了,再有下次,你的命就得跟連化青一樣。”
此時的赫連風,眼神中充斥著冷漠,對於一口仙的慌亂,他就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目光重新落向了半山腰方向。
此時半山腰的墳地戰場,幾具屍體已經打作了一團,道神符的手段勉強占了一點上風,可優勢終究有限。
對方的傀儡屍數量還是比自己多,況且道神符總感覺對方還有些隱藏的手段。
果然,就在第六具屍體被砸成了灰塵之後,墳頭正中間的位置,突然裂開,一巴掌大小紙棺材突然竄出。
隨著棺材蓋緩緩劃開,一道黑氣從中緩緩飄出。
“我說怎麼打不死,原來這紙棺材還有藏魂棺的效果,當年的魔古道是真他娘的有錢。”
道神符不禁冷笑一聲,眼看著紙棺材裡不斷有黑氣飄散出來,他嘴上的雪茄被猛然吸了一大口,這一口濃煙在口腔當中醞釀良久,在一次張口之時,一道煙龍盤旋而起,迎風再漲三分,張開龍口直奔那紙棺材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