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位於側堂之內,打起布簾,是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長走廊,兩側屋八間整齊排列。
二人各自回屋。
小屋逼仄,門窗相對,窗下矮桌一個,右側靠牆隻小木床一張,供人行動的空間,便隻限轉身而已了。
今夜無月,雨聲劈劈啪啪,窗外一望無際的荒野山林,皆被黑暗籠罩,被雨幕隔離。
阿白坐在床上,又拿出那枚玉鐲,拿在手中細細摩挲,從得知莫文人家做法事開始,心頭便莫名沉甸甸的,壓抑不已。
阿白對著鐲子喃喃自語:“他竟已有妻兒,你又何故癡戀?唉,但願一切順利吧。”
“會的。”
阿白一怔:“路雲和?”
“是我。”
阿白環顧四周:“你...在哪?莫不是化身塵埃了?”
路雲和失笑:“我自然是在你隔壁屋內。”
阿白無奈,這聲音仿佛響在身旁。
房間雖挨著,卻布局不同,門一左一右,所以兩張床實則是挨著的。
忽聞身後篤篤敲木之聲響起,阿白驚愕回頭,慢慢傾身靠近床邊牆,驚道:“這竟是木牆。”
“什麼牆,就是兩層木板,荒郊野外的,有地兒睡覺就不錯了,隻是,今夜注定會很冷,彆脫衣裳。”
阿白登時紅了臉:“你、你才要脫衣裳!”
阿白氣呼呼地重重躺下,小木床發出撞擊之聲。
“輕點兒,若把床榻砸出個洞來,你就隻能跟我擠一張床了。”
“路雲和!”阿白怒道:“你無恥!”
阿白吼完,空氣裡靜了許久,路雲和的聲音才低低響起:“真、真生氣了?對不起阿白,我這人浪蕩慣了,嘴上時常沒個把門的。”
隔壁傳來吸鼻子的聲音,路雲和一瞬從床上彈起身來,慌張道:“你…你彆哭啊,我真的隻是...隻是…我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阿白...阿白...”
可無論路雲和怎麼說,怎麼拍牆,那邊都始終沒有回音。
路雲和歎了口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想自己頭次和阿白出門就惹哭了她,簡直懊悔不已,卻又不敢去敲門,隻得不安地坐著,盤腿朝向她所在的方向,看起來像麵壁思過。
一直呆呆坐到很晚,萬籟俱寂,走廊內接二連三的腳步聲響起,路雲和知道是那些行酒令的人陸續回屋了。
緊接著,或輕或重的關門聲此起彼伏響了幾下,走廊內再次恢複了安靜,很快,就又輪到隔壁、隔壁的隔壁、對麵、對麵的隔壁屋內發出響動了。
好在都是些漢子,沒那麼多睡前步驟,響起的基本上都隻有沉重砸床的噗聲,然後就是震天鼾聲。
路雲和:“...睡得可真快...”
路雲和喃喃自語的話音剛落,便又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響,像是有人拿木片塞進門縫裡撥弄門內門閂的聲響。
黑暗中,阿白顫抖的聲音在隔壁響起:“是誰?”
路雲和渾身汗毛豎立,幾乎眨眼間,似一陣風刮了出去,隻留下尚在起伏的床單和無辜被撞到翻滾不停的塵埃。
他幾乎沒有看清麵孔就一把捏住了那根粗壯的手腕,用力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