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動了動,阿白的臉壓在她的手背上,手背傳來一陣滾燙,香寒心中一緊,忙將手抽出覆於她額頭之上。
阿白睜眼,香寒擔憂道:“大小姐,您病了。”
阿白這才感到喉嚨有些不適,頭也暈暈沉沉,輕輕一動就渾身疼痛,蹙眉直起身,拿下身上的大氅,道:“無妨,你快回去吧,再晚就要被發現了。”
“可是小姐、”
“快去,聽話。”
“我會想辦法告訴夫人的。”
“香寒、”
不待阿白阻止,香寒已急疾跑進院裡去了。
香寒走後,阿白才知自己之所以能跪一夜,都是因為有香寒支撐她的身體。
香寒一離開,沒了支撐,阿白隻覺腦袋越來越重,仿佛下一瞬就要倒下去。
理應休息的身體此刻卻不得休息,超負荷運轉著,心跳快得像是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阿白渾身發冷,體外卻大汗不止,臉色蒼白。
好在香寒勇氣可嘉,沒一會兒,主人房院門打開,馨兒走了出來,看到阿白的狀態亦是微微驚了一驚,旋即冷聲道:“夫人叫你回去。”
阿白此刻兩隻耳朵也聽得不甚真切,腦袋上像罩了個桶似的,聽聲音悶悶沉沉,她勉強聽清,頷首稱是,緩緩撐地爬起身來。
她儘量叫自己不要太狼狽,可看在彆人眼裡,卻是搖搖欲墜,跌跌撞撞。
馨兒的視線一直追著阿白,直到她回了屋,方喃喃道:“礙事,讓老娘這麼早起來傳話,病死你才好。”
這一晚,路雲和睡得也不甚踏實。
這算是他有意識以來的第一晚,傷口灼痛,又燒又癢,卻撓不到癢處,想翻個身找個冰涼的地方,卻又不敢大動,於是隻兩條胳膊在床上掃來掃去,拍來拍去,怎麼都不得舒心。
第二日一早就能見到阿白,算是他唯一得慰藉之處。
好不容易睜著兩隻眼睛等到窗外蒙蒙發亮,被傷痛折磨了一夜的心可算鬆了些,他雙眼緊盯屋門,期待它開啟的一刻。
可奇怪的是,院中逐漸有了人語,窗外也越來越明亮,卻始終不見阿白身影。
他忽聽得院中有人大喊阿白,他忙豎起耳朵凝神靜聽——“莊阿白!早飯呢?”
原來是催她做飯。
路雲和惱他們不自力更生的同時,疑惑阿白怎得到現在還不現身。
她可不是憊懶的性子。
他聽見隔壁阿白的房門被粗暴的敲響,發出極大的響動,應該是在用腳踹。
“喂!莊阿白!你聾了還是死了!!”
路雲和掙紮著坐起身來,一把掀開被子,強撐著站立起身,走到門邊,拉開房門,整個過程極其艱難,幾乎用儘了他全部的力氣。
身上出了些汗,和血和在一起,在裹簾上暈開來,像是傷口出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