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鶴卿將那隻破損的小囊捏在掌心,藏在雲紫的袖子下,再邁步時眉頭已經鬆開。
隻不過她腳下所去的方向,又換了。
“叫人把我的那隻紅錦匣子找來,一並送往那位的住處。算是我進獻的禮物。”
女使有些懵,不敢再說什麼,隻是點頭應下。
魏鶴卿再來拜訪的時候,元岐大方了一次,將一方敞室讓給了李窈。
燃著淡淡沉水香的敞室中。
李窈興致缺缺,看著魏鶴卿將一隻繡著白鶴的紅錦匣子推過來。
她掀開匣子,眼神並沒有落在裡頭流光溢彩的珠玉上,隻是牽動唇角,露出一個有氣無力的微笑,算是謝過魏鶴卿的好意。
魏鶴卿輕咳了一聲,也不好直說,有人求她將那枚白玉扳指轉送過來。
“早先來看完您,是因為之前曾經對您有過無禮的地方。希望夫人寬宏,能饒恕我這一次。這匣子裡的東西,全當是我給夫人賠罪的禮物。”
一聲夫人喚得李窈心頭一梗,但終究是沒說什麼。如今還要計較些什麼呢。
她靜靜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從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禮物其實也不必送的。”
李窈對著魏鶴卿她是真的沒有什麼怨懟。
“夫人還是看看吧,瞧瞧這些東西能不能入眼,畢竟······”
敞室裡幾個白衣的小女使靠在四方垂下的帳幔邊,安靜地垂著眼。
但魏鶴卿知道她們都支著耳朵在聽她所說的話。
“畢竟很多玩意兒,都是我在青原鎮上淘換來的,說不準就有姑娘從前極喜歡的。”
這話說得冒昧。
李窈從裡頭聽出來不一般的意思,心思一轉,翻開匣子隨意擺弄一番,就發覺綠瑙紅玉的珠翠下頭,赫然歪著一枚看起來極為眼熟的白玉扳指。
那個扳指,上輩子元岐一直帶著,是她夾在舊衣中送給他的。
此時這個扳指應該是在兄長那裡的。魏鶴卿卻拿到了,所以他們兩人必定是見過的。
李窈心裡一熱,眼底沁出一股歡悅來。她合上匣子,努力繃著臉,並沒有微笑。
但有些東西就是想藏都藏不住。
魏鶴卿坐在那裡,就看見原先精神枯槁的美人,像久旱逢甘霖的花枝一樣,一點一點抖擻起來。眼角眉梢都是勃勃的生機和喜色。隻那麼一瞬,就在眼前舒卷成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圖。
她暗歎一聲,心想,難怪,難怪······
如今不過十五六歲,年輕還輕,等到年歲再長,容貌徹底長開的時候,禁中內苑裡,必定是要有一位風華絕豔的寵妃了。
那日在巷子裡看的不真切,原來當真是她淺薄了。
長到這個份兒,還需要做什麼呢,不過是坐在那裡,皺皺眉,笑一笑,自然就能鉤得人心肝顫,不由得就想成全她。
魏鶴卿自認是個眼孔淺薄的人,最愛的便是容貌出挑的男女。
就是在她身邊侍奉的女使們,也都是長相各有千秋的美人,從前侍奉在身邊的芷衣,便是因為相貌靈秀乖巧,入得了她的眼,成了能近身的女使。
家中長輩也取笑她,說她幸好是個女郎,若是個男兒身,日後恐怕是風流陣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