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後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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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後工作比想象中的要複雜,雖然已經儘量避免核怪□□外泄,但依舊有部分土地被汙染,這部分土地已經死去了,無法再長出任何生物,所以這些土壤會被挖掘出來,填埋進縫隙中。

剝離出來的核怪皮膚也需要進一步處理,浸泡在特殊溶液裡。

處理傷員們,特彆是像剛叔這種不聽話的,都是吳婆一個一個看著把藥喝下去的。

當然了這都是溫柔的,周濰屋裡從的慘叫聲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嚇得原野愣是沒敢進門。

晚上按慣例,村子裡有一次舉行了宴會,但是原野的心境完全變了。

以前的原野覺得聚會的主題是快樂,但是經過了這場戰鬥,原野覺得聚會的主題應該是狂歡,是那種又活了一天,又挺過一天的發泄。

大家用酒,用歌舞,去縱情的發泄,如果死亡明天就會來臨,今天的快樂就是最後的,那麼現在要做的隻有縱情的歡樂。

亡命之徒。

沒有未來的人們。

“怎麼了,一個人坐在角落,”爾圖悄無聲息的來到原野身邊坐下。

“是你啊,”原野看著爾圖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爾圖若有所思的看著原野,“不想笑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這麼明顯嗎,”原野低下頭,“我隻是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

“這群人哪有什麼興致不興致的,一群瘋子,今朝有酒今朝醉。”爾圖眼底映著眼前熱鬨的場麵。

大家勾肩搭背,手舞足蹈,倒吊著的,在地上亂扭的,鑽桌子底下的,飛的七扭八歪的,跳到桌子上捶胸的...

“綁著繃帶跳舞的,臟器受損在那喝酒的,腦震蕩還在那吹牛B的。”順著爾圖的視線,原野一個一個看過去。

確實,除了那幾個臥床起不來的,輕傷的,重傷的都在這裡。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怪危險的,吳婆和周濰都不阻止它們嗎?”原野問。

“阻止,憑什麼?靠什麼?勸它們珍惜身體,珍愛生命嗎?”爾圖淡然的說,“原野,在這裡,死比活著容易。”

原野一時語塞。

“來了這麼久,你在這裡開心嗎?”爾圖問。

“說實話,很開心,這裡就像是一個桃花源一樣的地方,危險版秘境。”

“對,也不對,比起桃花源這種與世無爭的地方,這裡更像是避難所,你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開心嗎,因為這裡自由,這裡天高皇帝遠的,能來這的,像你像我,都是不安分的主,討厭束縛,不認可社會,或者說對那些社會規則玩不轉也不屑於去研究,我們是外界的....邊緣人,這裡的生活,危險卻也純粹,所以開心。”

原野像是被點到了心事,低頭思考著什麼。

爾圖接著說,“所以原野,外麵的東西在這裡,不太適用。”

“嗯.....,是我還沒想明白。”原野歎了口氣。

爾圖卻忽然換了個話題,“今天第一次參加戰鬥,感覺怎麼樣。”

“唉,”原野猛然乾了手裡這杯酒,“我有些...嗯...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我做好了準備,我在外麵的世界沒有牽掛了,我可以戰鬥,可以受傷,甚至可以死亡,但是,我可能還沒做好為彆人的生命負責的準備。”原野摩挲著空杯。

“就像今天這樣,萬一我沒抓住,萬一...”

“自大,”爾圖打斷原野,“你憑什麼覺得我們需要你負責,恕我直言,首先你很弱,弱到不能為任何事負責,其次你的行動是我們認可的,所以出了任何事情,也是整個隊伍的問題。”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畢竟是我出的主意。”原野垂著頭說。

爾圖照著原野後腦輕輕拍了一下,“試著用另一種眼光去看這裡呢,這裡團結卻也鬆散,我們團結的迎擊核怪,但不要用什麼責任感束縛我們,照你這種說法,你這麼垃圾,我們是不是為了保護你還要擋在你前麵。”

原野被說的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你還是沒懂,原野,就像我剛才說的,這裡和外界不一樣,這裡是叢林,是適者生存,是弱肉強食,在能力範圍內,幫助是有效的,能力範圍外的,和拖後腿沒什麼區彆。”

“爾圖你連安慰人都這麼的硬核...”原野扶額。

“不好意思,業務不太熟,這裡的人大多沒你這麼...嗯...負責。”爾圖笑了笑,“慢慢來吧,你要學的還很多。”

隨後也不再說話了,隻是默默的陪著原野,一杯又一杯。

宴會還在繼續,原野卻怎麼都靜不了心,第一次,原野覺得自己融入不了這裡。

所以原野偷偷的溜走了。

在村子裡轉了轉,諾大的村子沒有原野覺得能藏起來的地方,沒有一個能容納眼淚的地方。

最後隻能躲在秘密基地,仰頭看著密密麻麻的繁星。

原野不是沒有心的人,今天成功擊殺核怪,有很大一部分是運氣。

躺在吊床上,原野思考著爾圖的話,思考著自己能做些什麼。

思來想去也是無解,自己能放下那種愧疚感嗎,不能。

自己能變成保護他人的存在嗎,短時間內不能,甚至於努力之後也未見得能成為。

“你在難過嗎?”

不用回頭,原野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戰鬥時像神袛一樣的男人,莫名的有些煩躁,這個男人一定就不會有自己這種煩惱。

“有一點點,連你都看出來了啊。”原野回著。

“嗯,你躺了很久,而且,都沒有平常有精神。”雲宴罕見的走了過來,輕輕倚在原野用來固定吊床的樹下。

原野沒有起身,兩個人就這麼頭對著頭呆著。

雲宴越是安靜,原野心中的焦躁就越是濃,像是一團火在燒。

就像是考砸了剛被媽媽罵完的小孩,忽然碰見了年級第一,倆人還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你過來不是要安慰我的嗎,怎麼不說話,”原野壞心思的開口,惡劣的想給雲宴出點小難題。

“沒有啊,我隻是問問。”

這個家夥總是能輕易讓原野語塞。

“問了就要安慰,盟友之間是這樣的。”雖然有種騙小孩的罪惡感,但更多的是惡作劇的小雀躍。

“我的安慰你可能沒那麼想要,我怕我開口你更生氣。”雲宴還是呆呆地,絲毫沒察覺到原野的壞心思去。

“不行,你快想辦法安慰我,我現在可是很難過,難過的人是不能陪你一起訓練的,難過的人是要躲起來舔傷口的。”原野眯起眼開始耍賴。

“這麼嚴重的難過嗎,”雲宴明顯猶豫了。

原野也沒想這這個木頭能怎樣,小小的欺負一下原野的心情已經好多了,剛想告訴雲宴不用了。

就見雲宴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那你準備好,我要來安慰你了。”

“噗,什麼安慰啊,我還要準備好,”原野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下一秒就整個人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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