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溫書臉色一變。
“沈大人。”
“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我大靖開國至今已有百餘年。”
“從太祖皇帝開始就沒有與外敵談和之先例。”
“若是……”
“陛下!”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沈建昌大聲開口,將他的話給打斷。
徐溫書雖有不滿,但也隻能強忍下來。
沈建昌則是緩緩開口道:“俗語講得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五年前,我朝與北戎大戰,死傷三萬。”
“三年前,我朝又與鐵勒大戰,死傷八萬。”
“難道這十一萬人的傷亡,還不能讓陛下明白戰爭的恐怖麼?”
“我朝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休養生息,讓百姓安居樂業。”
沈建昌朝徐溫書拱起手說:“而北戎之所以發兵來攻,無非是想要一些錢貨而已。”
“與其動刀兵,何不帶著些許錢貨去和他們談談?”
“若是他們肯接受,不動刀兵就為我們大靖百姓免去了一場災難,豈不是更好?”
不等徐溫書說話,一眾大臣就紛紛跟著開口附和。
“沈大人說得對,還是和談的好。”
“如果能用錢貨消弭戰火,何須戰爭?”
聽聞眾人的言語。
徐溫書不由繃緊了牙關。
仗還沒打,敵人也沒見到。
自家大臣卻已經開始說起拿錢貨何談的事兒了。
諷刺,天大的諷刺!
“如果他們不肯和談,該如何?”
徐溫書強忍火氣,反問眾人道:“如果他們要的金銀太多,我朝拿不出,又該如何?”
這時。
人群中一位大臣緩緩拱手:“陛下多慮了。”
“北戎都是一群從山林裡走出來的蠻夷。”
“他們哪裡見過金銀珠寶?又哪裡知道多少金銀珠寶是多,多少金銀珠寶是少?”
這位大臣看了眼沈建昌,隨即道:“如沈大人所言,我朝八年內打了兩場大戰死傷軍兵十數萬,當下不論如何也不能再開戰了。”
“隻要能為我朝爭取到和平,拿出些金銀又能如何呢?”
“就算是將我朝一年的賦稅都拿出去,那也是值得的吧?”
他這邊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邊上又走出來一個穿著武官官袍的人。
“張大人說的極對。”
“隻要與北戎議和起碼能保我朝邊疆太平。”
“如若陛下擔憂北戎要價太高,那不如一起陪送一位公主過去。”
“如果能跟北戎和親,起碼能保我朝邊疆太平十數年,甚至數十年啊!”
“嗯,翟大人言之有理。”
那喚做張大人的家夥點點頭,隨即道:“如果和親的話,永嘉公主倒是可以作為和親對象。”
“畢竟,永嘉公主乃是皇族血脈。”
“身份高貴且相貌清麗美豔,乃是和親的不二人選啊……”
徐溫書聞言,差不點當場罵人了。
若是真的按照這幫人說的,給錢加和親,皇家的臉勢必要被丟儘。
以後誰還會將大靖的朝廷放在眼中?
“大家靜一靜!”
徐溫書陰沉著臉道:“朕,想說兩句!”
聞聽此言。
大臣們安靜了一瞬。
可也是在這時,沈建昌說了句:“不是商議的挺好麼?繼續議,等商議出個結果,再稟報給陛下聽!”
徐溫書臉色陰沉至極。
然而,他卻有些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