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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梁置禮對她的厭惡,如此明顯。
陶玉回去後就做了個噩夢,夢見梁振和梁置禮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梁振笑眯眯問她自己兒子的動態,梁置禮的眼神冷冽又冰涼,仿佛她如果說一個字,他就會將她凍死。
她左右為難,急得滿頭大汗,最後不得已向許素雲求助,誰知許素雲非常不解,她正抱著梁置禮同父異母的弟弟,咿咿呀呀地哄他。
“當然是說啊!你在猶豫什麼?”
夢裡,許素雲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如同梵音,變成字符四麵八方朝她襲來,她拚命跑,拚命跑,忽然就驚醒了。
背上一片濡濕。
陶玉摸過鬨鐘,才六點,遠不到起床的時候。
她乾脆早早起床去學校背書。
廣府花園離廣中不算近,公交車要四五十分鐘,陶玉剛去廣中的時候,是梁家的司機送她去的,直到有一天,有同學看見她從一輛價格不菲的商務車下來,“哇哦”了一聲,“看不出來,陶玉你家還有司機啊?”
陶玉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尖,下意識遮掩:“不是,隻是一個親戚,偶爾順路送我。”
那人知道後,了然點頭。
能開得起那樣豪車的家庭,又怎麼會放任自己的孩子來廣中隻讀個普通班呢?起碼也得花錢弄到中間班啊。
時間長了,加上陶玉平時為人處事異常低調,打扮也很普通,班上同學便再沒生疑,對這個轉學生的好奇也漸漸消散。
這會,陶玉靜靜坐在課桌前,溫習昨天的功課,隻是她有點心神不寧,背了好幾遍還沒背下來,一點都不像從前的自己。
她打算去水池那洗把臉,清醒清醒。
陸續有人來學校,伴著早晨習習清風,學校逐漸熱鬨起來。
陶玉捧著清水,撲到自己臉上,正欲擦眼時,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緊跟著一道興奮地聲音落到走廊上,“天啊,陶玉,昨晚我都看到了,梁置禮認得你誒!”
說話人正是昨晚和陶玉一起放學回家的宋小語,她昨天偷拍梁置禮被人發現後,急急忙忙跑掉,躲了起來,誰曾想,竟看到梁置禮和陶玉兩個人湊那麼近,梁置禮不知道說了什麼,陶玉臉都紅了。
她一直以為陶玉是那種隻會學習的木頭呆子。
沒想到和梁置禮相處還挺會。
走廊不少人回頭看她倆,有好奇者聽到“梁置禮”三個字,自動圍過來,於是宋小語又用一種很稀奇的語氣重複了遍:“我們班陶玉和梁置禮認識!”
這下連鐵門對麵的(18)班人都聽到了。
通常來說,普通班的人想認識梁置禮,還是要費些功夫的,尤其是當一個平時看起來普通本分的人和校園風雲人物關係曖昧時,不亞於大明星和素人宣布在一起。
陶玉這下是真慌了,手都搖出了幻影,“沒有沒有,我們就是很普通的……”
“彆裝了,”宋小語撇嘴,“我後來都看到了,你追了上去,梁置禮說話你都臉紅了,陶玉,咱們做人敞亮點行嗎?”
(18)班有人靠到鐵門上,饒有興趣地望著對麵,話題中心的女孩臉上濕漉漉的,不過也能看出她很白,嘴巴緊張得都抿了起來,寬大的校服下身量纖細,細藕般的胳膊緊貼身體兩側,神情局促不安,無所適從的模樣。
梁置禮背著書包從樓梯上來,有人撞了下他胸膛,衝他挑眉:“禮哥,對麵在討論你誒,挺激烈的。”
梁置禮對這些一點也不感興趣,在他心中,還不如一記三分球帶給他的快感更多。
倒是和他一起進來的崔琰八卦地追問,“說什麼?”
“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叫——什麼玉?”
梁置禮腳步頓住,目光筆直地越過三倆人群,朝鐵門對麵望去。
陶玉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不知誰開始的,往她懷裡塞了個蘋果,緊跟著,信封、水杯、小禮盒,她臉上的水都來不及擦,兩手托了不少東西。
“小陶玉,幫我們送給梁置禮啦,拜托拜托。”
崔琰覺得這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他順著梁置禮的視線看過去,打了個激靈。
“這不就是那天在你家門口碰到的——”
梁家小媽請的月嫂的女兒嗎?她竟然也在廣中念書?
崔琰去看梁置禮神情,見他麵無表情,臉色冷而寡淡。
完了,他這個好兄弟肯定是生氣了。
但凡跟梁置禮小媽沾上邊的事或人,梁置禮心情都不怎麼好。
崔琰神色微動,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他單手撐在腰間,無所謂的語氣,儘量確保走廊上的每個人都能聽到。
“誒,阿禮,怎麼你家保姆的女兒也來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