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臾沒控製自己的怒火,用意念甩著沈致遠的身體,上天入地,將整個月季花海毀成一個一大坑洞。小溪的邊緣被砸碎了,水流順著坑洞流下去,成了一片泥濘。
她砸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身體和四肢軟成一攤子爛泥,這才搬到草地上。
沈致遠氣若遊絲道,“我可以解釋的——”
“你,去死!”她分出一股意念,小心地將顧明昭的身體包裹起來,放入了配殿裡麵。同時,又甩起沈致遠的身體,在草地上砸出一坑來。
“你是什麼東西?”周臾陰森森道。
沈致遠有考慮過破門失敗的問題,但絕對沒想過周臾這麼凶殘。他目前在人間界活得挺好的,沒有要死的打算,於是道,“人類,如假包換的人類。”
周臾用意念拉扯著他的四肢,綁得死死的,讓他的手遠離胸口那個怪異的晶體。剛才,他就是從裡麵掏出一個怪模怪樣的破界波來,搞得自己的空間門一塌糊塗。顧明昭也因此將精神體放了出去,至於後果如何,她很抓瞎。
“來人間界乾什麼?剛才那個狗屁玩意有什麼用?”
“就是來找好吃的,那個叫破界波,主要就是試試看能不能把空間門搞壞掉。”
“為什麼要弄壞?”
“我在外麵還有一群兄弟在吃土,總不能自己一個人過好日子,所以想放他們進來享受——”
“放屁。”
沈致遠誠懇道,“周臾,我講的都是真話。” 才怪。
“那為什麼選了我?”
“說來話長——”
一蓬夾雜著怒氣的意念狂猛地打在他腦袋旁邊,“老子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要是讓我發現有一句假話,嗬嗬——”
沈致遠來自未來界某個聯盟勢力的軍隊世家,從出生起就效忠於一個沒見過麵的王子。為此他努力學習,苦練技藝,五六歲便展露了機甲駕駛的天賦,被選入軍校特招生的名單。也就是說,隻要他長到十六歲,自動被聯盟首府的某間一流軍校錄取,而在那裡,他能夠得到覲見的機會。家族為此感到榮耀,全部的資源耗費在他身上,等待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當然,他也沒有辜負父老鄉親的期望,入學後順利地在新人試驗上打敗了各路新生,成為第一人。那位王子自然關注到了他,將他叫過去看了一眼,然後給了個三等侍從官的位置。他本人有點混吃等死的個性,靠著慢慢熬的方法順利畢業,從三等侍從升等到一等侍從,眼見了可以拿高工資回駐邊的部隊享受自由自在的日子的時候。那位王子和他的幾位兄長爆發了王位之爭,好日子成了泡影。
打仗了,聯盟內外亂成一片糟糕。剛開始的時候是為了搶王位,可到後來各種私仇爆發,民間的矛盾壓不住了,周圍幾個虎視眈眈的勢力再跑過來攪渾水,於是打成了一鍋粥。
聯盟徹底被打廢掉了,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麼而戰。此時,他已經升職成為那個王子的貼身侍從,有權利調用軍隊了。
煎熬的日子過了很久,在所有人餓得奄奄一息要死的時候,對方的王子突然想通了,準備投降。投降要有投名狀,於是,他將自己麾下的各路士兵獻出去給對方的人馬泄憤。
消息不知道怎麼走漏出來,所有人在震驚中無措,最振臂一呼,四散奔逃了。
沈致遠歎一口氣,“我跟著一幫人離開聯盟,但是卻沒了歸屬的地方。未來界資訊全由主腦掌控,隻要咱們在那裡一天,永遠都得東躲西藏。沒辦法,隻好跑到邊緣地帶,利用裂縫穿到了盲區,然後趁人間界的空間門在交換守門人的間歇,我就偷渡過來了——”
周臾甩著十幾根意念的繩子,“為什麼不用合法的通行方法?”
沒等沈致遠回答,頭頂轟轟的悶雷滾動,顯然是他的這個回答觸動了規則。一根前所未有粗壯的閃電奔湧而下,落在他的身上,傾刻間便是一次小小的爆炸,強光裡傳來他強忍著叫痛的聲音。
她沒心軟,等硝煙散儘,意念拉著已經不成人形的東西上來,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沈致遠艱難地動了動胳膊,“親,你看我隻剩下一口氣了,再說就真沒命了。”
“這不還有一口氣嗎?你要不說,我馬上讓你連半口氣也沒有!”周臾其實後悔自己心軟,上次就該直接把空間想過的消息全給問出來,不然就不會搞得這麼被動。現在,胖子去了妖魔道,顧明昭的精神體離開了,剩下她一個人麵對沈致遠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她硬著心腸,將意念去碰他胸口的晶體,大有要把它挖出來的意思。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沈致遠大驚失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