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意給周臾接了個大生意——淨化梁川。
梁川作為阿修羅王都的附城,曆代和夜叉的爭執中,發生過好幾次的攻防戰。好幾次打到王都之下,伏屍千裡沒有,百裡是有的。因此一直以來,城中有許多陰鬱的傳說。白雲遮日的時候,城內陰風慘慘;光照充足的時候,能看見一絲絲的喪氣從城牆縫隙裡,石板中,山間冒出來。更嚴重的是,其它大城多有諸如婆羅花或者桫欏樹的神木化解,可梁川沒有。
居住在此的天人約莫千萬,大多數是為了靠近都城而勉強自己。居民必須每日飲一口淨水,或者居住五年以上就得換地方調養。
一直的淨化方法都是深埋,密封,利用淨水將緩緩釋放出來的喪氣衝擊入海。然而,淨水的消耗量巨大,城中必須不定期派出升山的隊伍才能支撐。最近飛天一族在升山中提出,阿修羅族肆意浪費淨水,為了維持王都的規則將活人都不一定能夠得到的水用來淨化城市,山主有考慮進行限製。
周臾收了對方付過來的定金,一百手牌儲物器,但拒絕了去見阿修羅王的要求。她來這裡不是自願,玩也玩得不開心,自家男人去找夜叉族的阿托王還沒消息,與其參加沒什麼意義的歡迎儀式,不如多點時間去下山找人。
自從得到金翅鳥後,她每天的行程安排很固定。早晨起床去店鋪做交易,之後起著金翅鳥去下山,將所有屬於夜叉族的領地轉完。現在顧明昭那邊的情況不明,自上次回空間站後,他再沒給過任何回應。
雖然說巡遊者是高於看門人的存在,但蘭因城府和耐力足夠深沉,誰知道他做了什麼圈套呢?
樓船靠岸後,周臾將定金丟空間站去存著,之後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晴天,開乾。
她的辦法很蠢,就是單純地用意念力鋪滿整個梁川城,將那些喪氣一點點收集起來拉入空間。外人看來她就傻站在高高的山石上擺造型,可靠近她的西度卻發現她額頭冒汗,臉蒼白,籠罩在梁川之上淡淡的喪氣開始減少。
“孫夫人,休息一下。”西度道。
周臾略停了停,方法很有效,唯獨就是自己體力弱,不足以支撐。按照目前的速度,起碼得再忙活三天。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喘氣道,“梁川這麼臟,王都如何?”
“也差不多。”西度噘嘴道,“當年和夜叉打仗的時候,他們手段齷蹉,驅趕五衰的天人做前鋒。那些天人一旦受傷,體內的喪氣就會源源不絕冒出來,隻要被他們的血液沾染過的土地都會變臟。幸好是在上山,會自然揮發,如果是在下山,肯定變成死域了。那些該死的夜叉——”
她喝了一口水,緩過氣候繼續放出意念力,直到頭痛欲裂。
忙了一天,能量點數漲了一百萬,還算是有點成就了。穩妥的方法是繼續這麼乾下去,然而效率太低。
周臾回船上休息,躺床上昏昏欲睡,房間門被敲響。她迷糊應了一聲,門推開,是吳穹。
她坐起身,“彆來煩我,我要休息。”
“追星城的城主求見。”吳穹親熱地走過來,躬身道,“他聯合了八十八城的城主,想和你商量聯合淨化的事。”
來了。
“之前一直在觀望,甚至是笑話,但親身感受到梁川的變化後,希望能麵談。”他極其溫柔道,“他們大多數手裡有山主賞賜的大型儲物器,如果條件妥當的話,可以考慮交易。”
“好啊,讓他們等著。”她能讓他直接進入自己的房間,給他機會展示親密度已經是及其寬容了。
“隻怕是等不了了。”吳穹道,“一個個都瘋了,生怕落後於人。”
“我就在這裡,又跑不掉,怕什麼呢?現在,我要睡覺。”
吳穹隻得道,“行,我讓他們等著,怎麼也不能讓咱們孫夫人累著呀。”
周臾躺下,“少給我來這套!什麼孫夫人呢?這回你和羅意敢再分我的錢,嗬嗬——”
“不敢不敢。”他溫和道,“你是我的女神,我願意為你獻出心臟。”
“虛偽。”
吳穹悄無聲息退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周臾心裡歎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意念力卻飛回了空間內。沈默建的暖床已經差不多完工,專門為那兩顆種子搭建的淨室也成了,被壓縮過濾的空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他自製了放大鏡,切片機,機械床,試驗台等等,居然又做出來一個很小的窖自行燒紙各種玻璃器具。
胖子壓縮了自己的寫作時間,變成了一個徹底的農民,帶著羅睺研究他額頭上第三隻眼睛的用法,將三層種植平台架滿了培育床。
她轉了一圈,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胖子——”她開口。
胖子放下羅睺,看著空蕩蕩的天空。
“明昭還沒回來嗎?”
胖子搖頭,“沒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周臾頓了一下。
“我們怎麼才能幫助你?”
“把空間神木養好,種子萌發成功,菜種得越多越好。”
“這兩天我都看見好多黑氣進來,天人界情況很糟糕嗎?比妖魔道還要慘?”
“慘的情況不同,我覺得顧明昭是個瞎子,說什麼空間鐵則是不允許看門人介入界內的事務太多,不然會引發湮滅。可現在那個蘭因老頭兒,何止介入?他根本不聲不響就做了須彌山的神,有誰敢忤逆他?他那監督工作是怎麼做的呢?天天到處逛,都是開小差。他要現在在這裡,我就揣一腳,讓他爬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