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程程是被盛星河拎到教室的,所謂的拎,就是一隻手將她提起來,夾在臂膀下,參考女性拎單肩包的姿勢。
詹程程當然有反抗,可她那細小個頭哪敵得過盛星河,盛星河就在學校一路驚詫的目光中,拎包裹般將詹程程丟進了教室。
在外風吹雨淋一天,進入教室的詹程程渾身濕透,頭發淩亂,遠比上次在衛生間被人襲擊更為狼狽。
班上同學看到她進來眼神各異,甚至還有聲笑傳來,“喲,程程同學回來了?是終於想通了,準備向我道歉嗎?放心,我這個人很大度的,隻要你認錯,我不會跟自己同學真計較的。”說話的是姚菲。
詹程程沒有理她。
姚菲也沒有生氣,隻笑著,意有所指地說:“好啊,你就繼續堅持吧,看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姚菲說完,心滿意足地坐了下去。
詹程程跟著坐下,可就在這時,她看到了同桌周蒙趴桌子上,肩膀一聳一聳!隱約有抽泣聲傳來。
身後江奇低聲道:“不知道是誰把周蒙衣服劃破了,她……”
詹程程低頭一看,周蒙趴在桌上,背上搭著一件外套,像是用外套遮羞,她掀開了外套一側,就看見裡麵的貼身衣物,被人從後麵劃開,那銳利的口子,應該是小刀之類的利器,口子就劃在背心正中的位置,那剛好可以露出裡麵的內衣帶,十六歲的女孩,被人當堂劃破衣物露出內衣,還被無數同學看到,包括男生,這該是怎樣的羞恥!何況還是這麼害羞內向的周蒙!
詹程程猛地看向姚菲,姚菲的反應無辜又驚訝:“呀,周蒙是怎麼了?為什麼哭啊?”
詹程程的手都捏成了拳,姚菲是故意的,周蒙背後的口子,一定是姚菲找人趁周蒙不注意劃開的,就因為周蒙是自己的朋友,上次衛生間事件周蒙還給自己做過證,姚菲這就是報複!
從未有過的怒火猛地衝上頭,詹程程猛地起身,衝到講台上。
許是從未見過她這樣惱羞成怒,全班都嚇了一跳,就連姚菲也是一愣,“詹程程,你做什麼!”
詹程程牢牢盯著姚菲,“姚菲,咱們今天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姚菲不怒反笑,“你誰啊,也配跟我算賬!”
詹程程一反常態,毫不退卻,“配不配算一算就知道。”
這時來上課的班主任老師進來,愣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姚菲搶道:“老師,詹程程同學突然回來了,她這是對校領導的處罰不滿意嗎?可以叫校主任一起來啊。”
說曹操就是曹操,校主任看操場上沒有詹程程罰站的身影,追進了教室,指著詹程程說:“詹程程!你好大的膽!誰讓你進教室的!體罰完了嗎?”
不待詹程程回答,盛星河的聲音傳過來,“是我讓她進來的!老師啊,我可是為學校好,您要教育學生我們沒意見,可是這麼大雨,您把學生往雨地裡放,淋壞了怎麼辦……彆的不說,這操場外就是大馬路,人來來往往都看著,您就不怕影響我們學校的聲譽?”
這話聽著是辯解,可態度理直氣壯,幾乎就是頂撞了,校主任眉毛擰起,脾氣正要發作,可想起這個學生的家境,他將火轉向了詹程程,“行啊,進來可以啊,那你認錯了嗎!啊?詹程程!!”
“該認錯的是姚菲。”詹程程分毫不讓。
“詹程程,你真是不得了!記過都不怕是吧!簡直無法無天!”校主任又開始咆哮,向著班主任道:“叫她父母來!”
班內陷入混亂,班主任又想護學生,又怕得罪上級,左右為難。
詹程程倒是漸漸緩和下來,大概這世上有些人的性格就像彈簧,壓力越大,爆發力越大,詹程程就是典型的代表,越是慌亂就越逼自己冷靜,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班主任:“陳老師,您不用為難,您給我十分鐘的時間,我可以還自己一個公正!如果我沒有做到,叫父母或者記大過隨校領導處置。”
校主任挑眉,在講台邊閒閒地找了位置坐,是個諷刺的意思,“行,我倒看你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