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絡腮胡的滿桂也稱讚一句,“既能斬首,又能繳獲戰馬的將士,都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作為長期在遼東領兵的將軍,他也知道斬首的難處。
建奴和蒙古人,都有搶回屍首的習俗,至於馬,都是建奴韃靼的重要財產,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放棄。所以除非明軍在戰場上取得大優勢,不然很難既斬首又搞到馬。
“紅夷大炮的放置就按王喇嘛所議施行,我與諸位將軍一起去北門,正好和李管隊碰上,然後一起去道廳衙門給李管隊論功。”
袁兵憲對著明軍將領們吩咐後,轉過臉來又衝著衙役下令道:“王守義,你帶人去找同知程維模、通判金啟倧和四方耆民來,一起做個見證。今兒下午,我要讓四方耆民與這四顆首級遊街,壯一壯我軍民的士氣。”
耆民便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屯田體係中,耆民負責向民眾解釋官府的政策,並彙集民眾鄉願給屯軍操守、守備等官,起到個潤滑劑的作用。
命令發出之後,袁兵憲便帶著眾將風風火火地往北門而去。
……
讓李昊沒想到的是,袁嘟嘟居然帶人迎到了北門。或者說,他和袁嘟嘟和他屬下在寧遠城北門碰到了。
與曆史上那副頭頂五梁冠、身穿緋紅圓領袍的傳世畫像氣質不同,麵前的這位袁嘟嘟滿臉陰鬱、眉頭間皺成了三字,又帶著兩廣人高顴骨特征,兩頰也沒多少贅肉,看上去麵相極差。
倒是穿搭非常有特點,緋紅袍服烏紗帽本來隻是文官最基礎的形象,他偏偏套了件山文身甲,因此增添了幾分儒將風範。
給李昊的觀感,很像那種先穿甲胄再罩袍服的文武袖穿搭。
袁嘟嘟身後,自然就是滿桂、祖大壽這一幫明軍將領們了,倒是很好辨認,滿臉胡子的自然就是滿桂,因為他祖上是居住在山東的蒙古人,頭發花白的則是祖大壽,此人年齡很大,但是資曆不如朱梅、左甫這幾位副總兵。
“好大膽子,居然敢在袁兵憲與眾位將軍麵前拒馬回話!”
正主沒說話,就有人跳出來唱白臉了。
袁兵憲適時表達了自己的大度,“無妨,李管隊身穿幾十斤的鐵甲,上下馬不方便,待會兒還要去道廳衙門論功,就讓守城首功策馬而行。”
他的紅臉來的如此及時,很讓人懷疑是不是和剛才那位商量好的。
袁兵憲說完後抬了抬手,就有營兵走上前來拿走四顆首級,交給他和眾將查驗。
頭大齒爛,沒有被煮過,是很難得的夷丁首級。
“這個臉部被砸爛的是怎麼回事?”有將領問道。
李昊懶得和這群人說話,一揮手,家丁楊世功就越眾而出,衝著當官的和越圍越多的百姓民眾解釋:
“這是我家管隊與這韃子近身撕打所為,當時武器不趁手,腰刀也施展不開,隻得用肘擊殺此獠。昨日與這四獠一起還有一頭建奴巴牙喇,因為弓馬不如人,刀劍也不趁手,才致那巴牙喇逃脫。”
眾將再無疑議,百姓們都很好奇,伸著脖子擠過來瞅那韃子首級,逼得附近營兵圍過來保護當官的。
在衙門的人宣布下午會將這韃子首級遊街示眾之後,百姓的熱情才稍稍減退一點。
但他們轉而擠向李昊等人,壯士、好漢、英雄等讚譽連綿不絕,幾百名民眾擁著殺韃英雄朝著城中心的驛署、守備官署、道廳衙署而去,更多的人則聞訊趕來,城內外民眾被大戰將起而壓抑數天的悲愴情緒終於有了宣泄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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