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吃完早餐過後,胡鸞飛合計了一下,手頭上的銀兩還可以撐一個月的工錢,她抽出了五兩銀子留作家用,餘下的全部交給戚司遼,讓他自己靈活運用。
而後,準備隨著牛叔前往集市買些大米順便調查市場買些種子回來。
他怔了下,緊了緊手,“明知征程艱難,為何還要…”
在上牛車之前,她背對著他頓了頓腳步,“你的夢不就是我的夢嗎?”
這個時候,他的眼睛是水亮的,像是下過一場雨,氤氳了眼眶。
霎時,她回頭,瞥見他眼眸中的動容,差點就迷失在了他的情感中,無法抗拒,心都柔軟了起來。
“隻要不涉及我的命,你下一步要做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他赫然是被她的話緊緊抓住了命脈,呆呆的,仿佛做夢一般。
可是——
當她坐上了牛車準備啟程時,他卻說了那麼一句欠扁的話,“若本王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胡鸞飛差點從牛車上摔下來,他一驚,不自覺地上前扶住她。
“戚司遼,你給老娘入土為安!”
拳頭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他頓時懵了,“你敢打本王?”
“打的就是你這王八蛋,牛叔快走!”
胡鸞飛氣急敗壞地環抱雙手催促牛叔趕緊離開。
她可要被他氣死了。
直到三個多小時後抵達集市,氣都還未消沉。
北裘國的街道繁榮無比,人來人往的,個個都穿得光鮮亮麗,她夾在人群中,真顯得自己與之格格不入,就連街邊的乞丐都比她富足許多。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懷揣著五兩銀子進了米糧鋪。
年過半百且富態的掌櫃見她來,隻抬了下眼皮,就又把目光移開,繼續把視線放在算盤上劈裡啪啦地算賬。
胡鸞飛倒是不介意他的待客之道,暗自觀察米糧鋪所有的糧食,這兒除了大米之外,幾乎沒有二十一世紀常見的雜糧,比如說黑米、紅米、小米之類的,麵粉是有,但並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麥做成的。
“掌櫃的,您這兒沒有彆的東西了嗎?”
“你想要什麼?”他仍舊頭也不抬。
胡鸞飛想了想,“有無高粱?”
“無。”
“那…大麥小麥呢?”
“也無。”
“這就奇怪了。”胡鸞飛想不明,“既然沒有大麥小麥,那麵粉是怎麼來的?”
“稷做的。”
“稷?”
掌櫃的解釋,“麵粉的原材料,我們這兒叫做‘稷’。”
一語驚醒夢中人,胡鸞飛腦筋清明了。她渾然忘記自己並非在現代,而是古早時代,很多植物的叫法都不同,一時半會很難說清楚。
照這樣說,那高粱的古語就是——蜀黍?
“對了掌櫃的,你們這有蜀黍嗎?”
“有,但產量極低,價格會比大米貴,不過我得告訴你,這東西不僅貴,還沒有大米那麼好吃。”
胡鸞飛極為疑惑,“那你還賣它乾嘛?”
“有人還是喜歡吃點粗糧的。”
“難道它沒有其他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