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晉江文學城獨家發布(1 / 2)

這倆母子的拉扯已經讓大家都圍了上來。

聾婆子看著這兒子的慫樣, 再看看四周村民的樣子,後知後覺。一巴掌拍向兒子:“到底發生什麼事,搞得像個軟腳蟹一樣?”

村長陳大力直接道:“何成戊, 你是要現在自己招了?還是我們一塊兒去找警察再招比較好?”

本來他還覺得陳福一家子心思過重。洗脫了聾婆子的嫌疑後就把目光放到她兒子的身上,有點太過了。現在看看這人的表情, 說不定真是有問題。

何成戊抬頭看了看四周。

看到乾部個個都盯著他, 村民們都圍著他。想起如果真的報警的話, 自己更不好脫身了。權衡利弊過後,終於小聲說:“那藥是我打的。”

聾婆子一聽:“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說?”聾婆子想到剛剛她有多麼爽快要找警察報案, 現在就有多麼的後悔。

何成戊聽到聾婆子的話, 眼睛裡頭閃過了一絲猶豫,最後咬了咬牙說道:“那天我是想著去給我們家的果樹打藥。不小心認錯了路,打錯了果樹。”

聾婆子心想果然是她兒子, 夠機靈。

隻是,這樣的鬼話說出來, 彆說陳大力這種老江湖了。就連小魚仔這樣的三歲小孩都不相信。

村民們肯定都是不相信的。

一個大叔就直接說道:“你這是把我們都當傻子嗎?打藥還能打錯果樹?”

“就是啊, 你家的果樹可跟阿福家的位置完全相反的。”

“三更半夜去打農藥, 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說會不會是聾婆子叫他兒子乾的呢?”

“我看這事兒太複雜了,要不還是找警察來調查吧!”

何成戊聽著村民們的議論,心裡隻能咬牙堅稱自己不是故意的,是認錯果園, 認錯樹了。

不過, 他這樣詐傻扮懵也要看觀眾買不買賬。

“那就是說,那天半夜三更背著個打藥桶上山的人真是你嘍?”一直沒開口的小魚仔舅舅陳敬禮終於說話了。

“是啊,我剛剛不是承認了嗎?就是我。我白天沒時間,晚上再給自家果樹打藥, 這不犯法吧?” 何成戊越說越順,越覺得自己聰明,居然能想到用這一招。

陳敬禮看了看聾婆子:“是不犯法。但是把藥打到人家的樹上,還不吭聲。這就有蓄意投/毒額嫌疑了。”

聾婆子一聽這個大帽子要往兒子頭上蓋,立馬跳了起來:“呸。還蓄意投/毒。我兒子都說不是故意的,你這麼大的帽子往他頭上蓋,安得是什麼心啊?”

說著,伸手扒拉了一下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狼狽:“我兒子是大晚上看不清楚搞錯了。你們怎麼那麼黑心肝,還不依不撓的。不就是一棵樹的果子不能賣嗎?你說說,多少錢?我們家賠了就完事了。”

聾婆子說完,直接找到坐著的那位何家的老族長哭道:“族長啊,你是看著我小兒子長大的。他最是善良了。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就幫幫忙吧!這可是我們何氏的族人啊!要是真把警察帶來,說不定何氏就要出個蹲監的了。”

然後,她轉身對著那些村民喊道:“大家也不想村裡出個蹲監的吧。這樣以後說出去多難聽。人家一聽你們是竹園村的,就不會說那個賣果子的竹園村,隻會說是那出了蹲監的竹園村啊!”

那何家老族長一直跟身邊兩位陳家老人家說話,聽到聾婆子的話,終於看了過來。

村民們思索著聾婆子的話。

好像確實是這樣。如果真報了警察,人被帶走了。到時候不止這一家子名聲不好聽。他們整條村子都要給連累了。

有幾個意誌不堅定的,已經在心裡盤算起來了。

既然又沒有造成什麼損傷,就是汙染了一棵樹的果子而已。而且這果子等半個月,農藥散完後,還可以賣。不也一個樣嗎?

再說呢,人家都答應賠一棵樹的果子錢了。鄉裡鄉親的,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做人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啊。

這樣想著,就有那些平時喜歡主持公道的人開始勸說陳福一家人了。

什麼與人為善。

什麼放彆人一條生路,也是放自己一條生路。

什麼他還小不懂事,以後教好就好了。

小魚仔在邊上從頭看到尾,現在他覺自己有點兒迷糊了。

不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嗎?這個人做了錯事,怎麼這幾個人不去譴責那個壞人,把壞人抓起來?反而都來勸自己的外公外婆?

這幾個人其實都是何家的人。

他們跟聾婆子一家都是親戚,總要幫著親戚說說話的。反正針沒刺到自己這裡來,他們不覺得疼。這會兒,還覺得自己真是偉大,為了村子的團結而努力。

聾婆子看著這些親戚的幫腔,滿意的點點頭。

果然,出門在外,還是人多力量大。這會兒看著能脫身了,她就開始在心裡琢磨自己小兒子這是從哪裡來的膽子,居然乾這樣的事情都不跟她這個當媽的報備一下。

如果她知道的話,她肯定不會阻止。還會讓她把陳福家的果園都給噴上藥,然後都賣不出去。最好爛在園子裡頭。至於不小心吃了這些果子的人如果真的出事的話,不好意思,那不再她的思考範圍內。那些人隻能自認倒黴。

隻要想象陳福一家子哭爹喊娘的樣子,她就高興地想笑。

“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們還想著把這事兒蒙混過去嗎?”陳敬禮並不理會那幾個倚老賣老的老家夥,而是把目光直接對準當事人。

聾婆子看著這兔崽子死咬住自己的兒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都大發慈悲說了會賠你們一棵樹的果子錢了,你們還想怎樣?你們要是再逼我兒子的話,我就拿包老鼠藥,跑到你們家門口吃進去。你們信不信?”聾婆子一臉無畏。

村乾部中有些人一直都沒說話。他們想著這兩家人要是談妥了,再給那打藥的小子一點教訓就好了。

之前要叫警察是沒辦法,因為找不到人。現在找到人了,如果他們兩家能和解,那就是皆大歡喜了。

不過,陳家的人可不會和稀泥。

陳家的一個叔伯就直接說道:“不管你們賠錢還是不賠錢,你們何家的小子乾得事兒就是犯法的。今天是一定要叫警察過來的,把人拉走,給點教訓才行。不然,以後大家有樣學樣,那日子怎麼過下去。”

這位叔伯地位比較高,說話有分量。這不,他的話一說完。就見大部分人都跟著點頭同意。有些甚至開始盤算著幫忙去叫警察過來得了。

看著形勢急轉而下,聾婆子跟她的那些兒子們終於開始慌張起來了。

“不行,不能去叫警察。”聾婆子喊完,眼睛瞪得老大地看著那些準備挪動腳步的小子。看樣子,是隻要誰一動,她就要撲上去。

“嘿,我還不知道。你聾婆子什麼時候能做我們整個村子的主呢?剛剛是你自己說要報警的,還說自己一身正氣,什麼都不怕。怎麼現在就慫了?”

“我看你這小兒子不像這麼大膽的,不會是你叫他去乾的吧!現在阻止我們,是怕警察來了,拔出蘿卜帶出泥,把你也給帶走吧!”

練紅英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話,愣是不給聾婆子插嘴的機會。

一直不吭聲的練紅星本來是不想插手村裡的事務,隻是看著這些人頭腦好像不清晰。自家姐姐、姐夫不好做,乾脆跟著開口了:“你們如果不叫警察的話,我就叫。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們想謀害港/商。”

有些一直無動於衷的人,聽到了練紅星的話,都被震到了。

這事兒如果真被扣上這麼個帽子,那麼整個村子的乾部都不得安生了。

本來有想要和稀泥的人,已經悄悄地調轉了心思。

“呸,鬼知道你是哪個蔥還是蒜?”聾婆子不認識練紅星。她知道陳家有這麼一個親戚,但是沒給對上號。

“紅星,鄉裡鄉親的,你就不要跟這樣的老婆子計較了。這事兒我們村裡會秉公處理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加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好幾個打算和稀泥的村乾部趕緊說話了。

聾婆子一看,裡頭居然還有本家的堂哥。立刻上去罵道:“何老八,你姓何不姓王,怎麼還要乾出王八的事情來不成。那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子,你現在居然要叫警察來抓他?”

何老八立刻甩開聾婆子抓著他的手:“嫂子,做人要講良心。做錯事就該受到處罰,這樣才是對孩子的將來負責。今天彆說犯事的是我的侄子了,就是我的兒子,我也一樣會大義滅親的。”

一席話說得正義凜然,有理有據,讓人都忍不住跟著點頭同意。

聾婆子:“呸,你這小人。打量著沒人知道你心思不成。你這樣的小人遲早要完蛋的。”

說完環顧四周,試圖找到有人幫腔。隻是,看著大家夥都點頭讚同的樣子,她第一次軟了腿,跌坐到地上。

“媽,你救救我,我不想讓警察抓走。我還沒娶媳婦啊!還沒看到我兒子出生。”一直無所畏懼地何成戊把在場的親戚都看了一遍,終於發現沒人願意幫他的忙了。

陳敬禮在心裡對這些人的愚昧又多了一層認識,不過他不會好心地提醒這事兒即使去了派出所也不會罰得很重。他本來就隻是想讓這家人得到應有的懲罰而已,讓他們家以後還想動手腳的時候,都要先掂量掂量一下先。

這樣想著,他剛想跟村長說自己去叫警察過來的時候。

那個一直坐在地上的何成戊忽然大聲說道:“這個事兒我隻是被人給騙了,不是我主動要動手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人才說出這樣的話,可想而知並沒有幾個人搭理他。

“真的,你們相信我。真的有人指使我的。”

說完,不等其他人再說什麼。他一個軲轆站起身,就從人群中拉了一個人出來。

“就是他,就是他叫我乾的這事。”

“哇……”不可置信的聲音回蕩在村委會的空中。

這個被拉出來的人大家都認識,陳福一家對這人更是熟悉的很。這人不是彆人,正是陳福親弟弟的大兒子,他的大侄子陳敬田。

“這不可能啊!這是人陳福的親侄子,怎麼可能會乾這樣缺德的事情。”

“就是啊,你這人。自己乾了壞事還要攀咬到無辜的人身上,真是可恨。”

……

村民們的議論一下子讓何成戊難以辯駁。

他隻能孤零零站在場地的中央,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急得團團轉。

“我知道你怕被警察抓走,但是也不能這樣汙蔑我啊。”被抓著的陳敬田非常淡定地掰開拉著自己的手,一臉無辜中帶著點被冤屈的憤恨。

陳福一家人都不願意相信何成戊這個人。畢竟一個是有過節的聾婆子的兒子,一個是自己親弟弟的兒子。這親疏遠近的,是個人都能分的出來。

“何成戊,你不用狡辯了。反正事情是你做的,你也不要再汙蔑無辜的人。”村長忍不住喝道。

聾婆子一看事情有了轉機,哪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撲了上去,把陳敬田這個漢子都給撲得一個踉蹌。然後大聲喊道:“甲乙丙丁,趕緊,把這人給老娘按住了。今天不讓他說出真話來,我就不姓何。”

她那四個兒子非常團結,立刻一把上去按住了陳敬田。

眼看著場麵又要再一次失控,大喇叭的聲音再次響起:“有話好好說,全部都給老子停下手來。”

小魚仔抱著媽媽的脖子,看著那幾個大人分開後,還互相瞪著對方。好像有個風吹草動就要把對方給吃了一樣。

他們這是怎麼啦!來了一出又一出的。

兩邊的人分開後,小魚仔看著外公走到他們中間,開始問起了那個壞阿婆的兒子。

“你說這事兒是陳敬田指使你的,你有什麼證據嗎?”雖然不覺得這侄子會害自家,但是陳福還是本著公正的原則,問個清楚明白,對雙方都有好處。

何成戊一看居然有人願意相信自己,還是被自己害過的陳福。一瞬間,一股子羞愧蔓延上來。

心甘情願地喊了一聲福叔,然後開始說起了他跟陳敬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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