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春風樓(2 / 2)

“還不是時候”少年聲音聽上去虛弱極了。樓梯傳來腳步聲,少年的聲音一頓“我要走了,記住,在滄州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劉伯父。”

宋慈恩一愣,沒想到他會說這些,她剛想追問清楚,影子消失了。

門外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都睡著了吧?”“放心吧,特地栽培的曼陀羅,絕對睡得死死的”這是一個粗嗓子。原來是這樣,宋慈恩不由看向屋內唯一的綠植,幾朵白花羞答答地垂著,枝葉繁茂,不特意去看,還真看不出來。

“那就好,那個該死的劉大柱,要不是他查這麼嚴,我這幾批貨早就送到京都了,那裡老爺都等著這些水嫩嫩的稀罕貨。”尖嗓子說。

“沒事,他不是要剿匪嗎?我們就讓他來個有去無回。”粗嗓子興奮地說。

“怎麼說?”尖嗓子明顯提起了興趣。

“我們就這樣......”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隻聽到尖嗓子高呼:“妙呀,不愧是你,一石三鳥。正好讓崔聿那個老匹夫吃個大虧。”

崔聿?崔知府?

前世,崔知府和劉伯父兩人作為滄州府文武之首,雖然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兩人性格極其不和。崔知府一直覺得劉伯父外憨內奸是個奸詐小人,劉伯父覺得崔知府裝腔作勢假清高。原本兩人隻是有口角,但是自從崔知府的長子死後,他就徹底恨上了劉伯父。

當年劉伯父為了剿匪,放火燒山。可是崔知府的長子作為人質還在山上,據說,找到的時候,隻剩一具焦屍。崔知府看到屍體,當場就嚇得昏迷了,足足昏迷到他兒子頭七。傳言,他在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劉大柱,你害我兒屍骨不全,此仇不共戴天!我必讓你挫骨揚灰,給我兒陪葬!”

這個傳言應該是真的。後來,他不僅在敵軍壓境的時候逼病重的劉伯父上前線,還壓糧不放,導致劉伯父全線潰敗,即便戰死沙場也背負貪功冒進的罪名。若不是劉伯父次女劉琳,以三百府兵伏擊敵軍主力大勝,許姨死守滄州府,或許劉伯父還有滄州府失守的罪名。

隻是,此戰之後,劉伯父和其長子戰死,許姨過度操勞小產血崩,偌大的劉府隻剩下劉琳姐姐。即便被女皇嘉獎封爵,那些逝去的人一直是劉琳姐姐的心中刺,也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些慘遭屠戮的百姓,有的是繈褓裡哭泣的孩子,有的是剛新婚的夫妻,有的是本應該安享晚年的老者。他們的屍骨鋪在城牆前,毫無尊嚴地被敵軍踐踏蹂躪。那些衝鋒的將士,以身開道,把生的希望留給城中人。

血肉橫飛,曝屍十裡,萬家縞素。原來,這樣的人間烈獄竟是一場陰謀嗎?

追根溯源,竟然是由門外這兩人策劃的,聽著他們一句句構陷她的親人,宋慈恩恨到了極點,她幾乎握不住手中刀,理智全然崩盤,劍出鞘,她拖著劍一步步走到門口。

就在門即將被打開的一瞬間,一聲尖銳得馬鳴聲劃開了夜色的沉寂。

有誰,來了。

熟悉又陌生的大嗓門在樓下響起:“掌櫃的,開門!”一聲怒吼緊接其後:“劉大柱!你跑那麼快乾嘛,這才寅時!”

門外兩人慌極了,腳步聲淩亂還帶著驚呼聲:“他怎麼來了!”

宋慈恩追了出去,一人穿著紫色長袍,藏青色比甲,頭發被官帽包得死死的,身上玉佩伶仃作響。另一人要高得多,一身武官打扮,身上披甲,腰間佩刀。宋慈恩躲在陰影裡,死死地盯著兩人的背影。

就在她要出劍的時候,她的手腕被人拽住了,在兩人回頭前被推進門後。她拚命掙紮,想逃脫少女的桎梏,但還是失敗了。

直到兩人消失在樓梯口,宋慈恩側頭看向捂著她嘴的女人。她赤著腳,穿著淡粉色百褶裙,繡著丁香花的月白色上裳,頭發披散著還帶著水汽。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玉麵瓊鼻,一雙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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