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的。”宋慈恩在心中暗暗許諾,“不計一切代價。”
屋外兩人檢查完屍體,恰在此時踏入屋內。宋慈恩仰頭看向許久未見的許姨。許惠萍梳著高髻,穿著豔紅色騎裝,腰佩玉,手持苗刀。長眉入鬢,雙鳳眼氣勢淩厲,無端讓人想起出鞘的利刃,或是金戈烈馬。
就在她看著許惠萍的同時,許惠萍也默默打量著宋慈恩,越看越喜歡,臉上的慈愛怎麼都收不住。
宋慈恩被盯得心毛毛,蠕動嘴唇剛想打個招呼,身體就騰空了。
許惠萍一把摟過宋慈恩,向上掂了掂:“宋老弟不會養孩子呀,可憐見兒,這瘦的。許姨到時候給你露兩手,保證把你養得胖胖的。”
宋旻是宋慈恩的父親,也是劉大柱的同鄉好友。當年,兩人隨聖上起義,劉大柱做前鋒,宋旻管糧草。兩人擅奇襲,常攜少量兵卒,騷擾敵軍,掩護我軍主力。劉伯父立下赫赫戰功,被聖上封為定國候,任鎮西大將軍,駐守南斛國的邊境——滄州西側一帶。阿爺承三等爵位,本為戶部侍郎,因誌不在此,自請調任地方,任青州知府。
兩人從赴任,到阿爺去世,再未見過麵。但,兩人的感情從未改變。阿爺臨終前,一口回絕族內過繼的要求,寧可變賣家產,背叛祖宗,也要將她和阿兄托付給劉伯父。
事實證明,阿爺是對的。前世,族裡以她年幼無親為由,曾到京城逼她認祖歸宗,又以傷風敗俗的措辭,逼她辭官嫁人。那一年,她受儘刁難,滿京城看遍了她的笑話。好在有阿爺的絕筆和戶籍為證,不然,以背後搞事人的能力和那些族人貪婪狂妄的性子,她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宋慈恩閉上眼,把頭埋進許惠萍懷裡,熟悉的香氣讓她安心。
激蕩的心緒逐漸平靜起來,隨著思索,內心的疑惑卻不斷在增多。
不到兩天,發生的事情卻和前世記憶完全不同:春風樓在她記憶裡一直隻是客棧;突如其來的暗殺,大發善心的金釗衛,舉止奇怪,涉及人口販賣的呂掌櫃,以及春風樓被拐賣的姑娘:陳三和玉茗,前世她從未有這樣的記憶;還有,那個從未見過卻格外熟悉的少年。
這些無意間展現的陰謀,到底是謀事者的紕漏,還是有人蓄意讓自己知道?如果僅僅隻是疏忽,未免太過巧合。若主謀者都是這樣愚蠢,那前世這些事怎麼會隱於地下,乃至釀成大禍?
可若是蓄意為之,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聯想到人口拐賣的主謀,似乎還與崔知府長子的死,後續的剿匪,叛亂以及南斛國大軍圍城緊密相關。宋慈恩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個很大的局。
“也不知道我被放在什麼位置。”她想著,自嘲地笑笑,內心卻毫無波瀾。“儘管來吧,陰謀詭計儘管使出來,就看誰技高一籌。”
屋子裡的驚呼,打斷了宋慈恩的思路。“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宋熤川的聲音聽上去還有點啞。
宋慈恩抬頭看過去,宋熤川舉起劍,抵著劉大柱的喉嚨,臉上是少有的慌張。
劉大柱咧著大牙,無視宋熤川的抗拒和喉嚨上的劍,抬手就要摸少年的臉。“真俊啊,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