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月夜(2 / 2)

宋熤川眼眶有些紅,他一遍遍想著阿爹的話,想勸自己放手,但,這怎麼可能呢?這可是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呀!

閉上眼,他還能想起阿爹握著他的手,指甲幾乎刺進肉裡,消瘦的臉龐,那雙大的出奇的眼睛,迫切地盯著他。

他還記得,阿爹說:“川兒,我們宋家的女兒,生來有異。若是恩恩是個普通的孩子,你就帶她走得遠遠的,護她一世安康。若是恩恩展現奇異之處,你可.....咳咳......不能心慈手軟。你要教導她知善惡,造福百姓,就濟蒼生。若是為妖邪禍害.....”那雙眼填滿了淚水,雖然聲音顫抖,但語氣格外堅定:“必親手除之!”

“你答應我!”阿爹眼神執拗,他不得不從。

他本以為父親隻是在說胡話,直到那天恩恩高燒昏迷。

他為不斷說著夢話的慈恩擦汗,她睡得及其不安穩,大汗淋漓,眉頭緊鎖,一直在哭喊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妹妹這是怎麼了,本來歸結於思鄉之情加上受傷過重。他本拍著她的背,哄著說:“阿兄在,恩恩不怕。”

但下一秒,他聽到妹妹夢囈中哭喊著“阿兄彆去!”,“滄州府失守”,“南斛國敵襲”。

他當時不動聲色地用棉被蓋住恩恩,並將圍著的眾人趕了出去,確保她的聲音無法傳出,心卻漸漸沉了下來。

滄州府作為和南斛國的關隘,一直是重點防守地,新皇病重以來,南斛國邊境似有異動,恐近日有敵襲。這些不假。

隻是,這消息早被封鎖,軍營上下戒備,違者更是全族連坐。這消息絕不可能傳出,妹妹是如何得知?

而且,聽妹妹的語氣,這事似乎和自己也扯上關係。

但,自己和妹妹初來乍到,妹妹還是稚子。按照職務分配,他最多也隻是後勤押糧的文官,怎麼會參與滄州府防守之事。

宋熤川腦海中推演了數種可能,仍然得不到合理的解釋。

他不由想到父親臨終前的話,那些自己本以為是荒誕的臆斷,若有一天,成真了呢?

他不敢想。

這兩年,他借著父親留下的令牌,幾乎把滄中粟的古籍翻遍了。

在那些隱秘的記載,塵封許久的卷軸裡,他幾乎頹唐地看到相關記載。到了這一刻,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世上或許真的有先知之人。

而令他絕望的是,那個人或許是自己的妹妹。

這對天下是大幸,但對於她的親哥哥,隻能是大禍。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阿爹忌憚恐慌交織的眼神。但他做不到阿爹囑咐地那樣。那是他親手帶大的妹妹,是他從梳著小辮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妹妹。

他看著宋慈恩的背影,暗暗發誓:“若真有一天,她用先知的能力,禍害蒼生,我必親手殺了她。但現在,她隻是一個孩童,也隻是並永遠是我的妹妹,我會不留餘力地護著她。”

“阿兄?”宋慈恩的話,打斷了宋熤川的思緒。

“你馬上要去臨棉了嗎?”宋慈恩說著,眼神卻是極度不舍。

宋熤川想說的話堵在嗓子眼,他隻能蹲下來,歎息著摸著宋慈恩的頭“阿兄答應你,每到沐休一定會趕回來。”

宋慈恩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她心裡很清楚,阿兄不會放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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