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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步棋,你真的想好了嗎?”劉大柱有些憂愁。
“啊?”
“沒。”他又恢複以往嬉皮笑臉的樣子,抓起紅子扣下“吃車。”
宋慈恩挪動一步棋,嘴角微勾:“將軍。伯父,承讓了。”
劉大柱先是愣了兩秒,後大笑道:“不錯,不錯,這步臥草馬下得極好,你可以出師了。”
宋慈恩含著笑,搖了搖頭,說道:“伯父,棋可沒下完呢。”
劉大柱神情不變,將棋子放回籠中。“我可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伯父。”宋慈恩眼神不由帶上懇切。“你答應過我的。”
劉大柱手中動作一頓,他抬眸凝視著宋慈恩,卻終是被她濕漉漉的眼神打敗,無奈地從懷中掏出一疊紙,擺手道:“依你依你,早就準備好了。”
在宋慈恩脆生生地誇讚中,劉大柱頗具無奈地說道:“兒女都是債哦。”
“不錯!”宋慈恩端起手中的絲帛,裡麵蠅頭大小的筆跡記載了四年前全年出入境的花卉商販和香料老板。
前些日子給的啟發,既然可以通過追查曼陀羅花鎖定真凶,那也可以繼續深挖它的來頭。
這種改良品種,怕是明然先生筆記中的‘雜交’。
既然如此,那它的母種必然是破局的關鍵。
根據這幾日線索,最有可能的母種,是來自南斛國的豆莢曼陀羅。
那麼,這份出入資料,便是最好的篩查手段。
“隻是。”宋慈恩歎了口氣,想到:“這份名單長達三百餘人,要趕在元宵開市前篩查完所有香料商人,怕是......”
商人?就在此時,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
茶樓二層,雅閣內。
“宋小姐,突然找姚某,是有何事商議?”姚老板抿著茶,似笑非笑。
宋慈恩接過茶,懸著的心卻突然安定下來了。
“不錯,若是滄州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又有誰能比得過‘桂裡連枝’的大掌櫃姚老板?論這江湖上尋人的本事,還得是這位說一不二。隻是......”
宋慈恩端起茶,茶香清潤,嫋嫋薄霧模糊了她的雙眸。
“不知道,我的開價,能不能撬開著鐵齒銅牙。”
她順勢端起盤中的桂花糕,壘在姚老板麵前。
一塊,兩塊,到第三塊時,姚老板明顯變了神色,到第五塊,他收回臉上的笑容,身體愈發前傾。
但隨後,他慢慢靠回椅背,撐開折扇笑道:“宋小姐,好魄力。”
宋慈恩道:“姚老板向來豪爽,自然要配得上您的身價。”
姚老板道:“喲,可不敢稱您,這滄州府,可還得是將軍府。”說著,伸出右手比了個大拇指。“是這個。”
宋慈恩道:“兒女間打鬨,耍把式,那用得著請長輩出山。”
姚老板眼睛微眯,仔細打量宋慈恩一番,隨後,拿出一塊糕點壘在上麵,笑道:“宋小姐,您是知道的姚某行情的。這可不敢托大呀。”
“真是隻老狐狸,一點虧都不肯吃。”宋慈恩心中怒罵,麵上卻依舊笑盈盈,抓過糕點放置盤中。“這糕點占肚子,姚老板,適量就好,可不能貪多呀。”
姚老板按住宋慈恩的手,臉上笑容不變:“姚叔叔正值壯年,一塊糕點,不礙事。倒是慈恩呀,你年輕,可要提前養好身體,吃該吃的。不該吃的,可不要吞不下,鬨壞了肚子。”
宋慈恩挪動手,笑容真摯:“姚叔叔的心,慈恩心領了。隻是......”
她默默從懷中掏出白色絹帛,輕擲桌前,笑道:“您不妨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