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回(2 / 2)

“瓦片?”

“瓦房?”

“瓦匠?”

她一口氣想了許多能和瓦字關聯的字詞,可一個一個地想過去,又總覺得並沒有哪個與自己、與五莊觀、與任務相適配。

或許這就是五莊觀裡沿用的一種特殊形式的編號呢?元紓思來想去,仍然不解其意,便隻得暫且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收拾完畢,她剛推開屋門,就見清風師兄正巧穿過院子東邊的垂花門,手裡如昨日一般,捧著一個托盤,向她而來。

“師兄早!”

誠然,元紓已經判斷出清風與明月都對自己有所隱瞞,但她還指望著能從他們那兒探聽出更多消息,依舊好聲好氣、殷勤備至地打著招呼。

“你也早。”清風看著她勁頭十足的模樣,輕輕點頭示意,順口關心了一下:“昨晚睡得還好麼?”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元紓臉上的神情,似是要探查她有沒有在說謊一般:“長這麼大,這恐怕還是你頭一回離家。觀裡雖然清淨,卻也難免有諸多不同之處,不知習不習慣。”

“自然是習慣的。”元紓連忙點頭:“師兄莫看我是個女兒家,先前家中貧寒,父母養得粗糙。家裡大大小小的活計總要跟著幫忙打下手,並不嬌貴。”

說著,她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訴求:“若是觀裡事務繁多,兩位師兄有忙活不開的時候,或是遇上瑣碎小事、缺個打雜跑腿的人,隻管吩咐我去做便是了。”

自謙自貶是真,可順勢提出最後的這句話,才更是真。

元紓想得很明白,隻有跟在清風或明月身邊,她才有可能接觸到更多信息。無論重要與否,積攢得多了,自己總歸能拚湊出更多有助於完成任務的線索來。

生怕清風不允,她還露出一個怯怯的笑,鼓足勇氣般地開口:“師兄帶我上山,免了去大戶人家做工的辛勞,元紓實在感激。”

“可若叫我在觀裡安享清福,那如何對得起師兄的好意呢?不論活多活少,總得找些事做,我這心裡才能踏實許多。”

“是麼?”

元紓心有成算,生怕清風看破,特意頷首低眉,做出恭敬模樣來。而清風就這麼看著她,也不說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在自己漫長的等待之中,終於慢條斯理地丟出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來:

“對於一個女子而言,若在世上活得粗糙,倒也是件好事。”

他將手裡的托盤遞給元紓,而後才接上下半句:“至少這樣,日後你才能少受些苦痛折磨。”

相處一日下來,元紓自詡有些摸清了他的脾氣,清風可不是像是這種會突然對自己悲春傷秋的性格。

那他這些話,是試探?還是提醒?抑或是……敲打?

元紓心頭閃過一絲狐疑,默不作聲地接過了他遞來的東西。

托盤上放了許多吃食,除去還帶著熱氣的清粥小菜之外,更有不少糕點果子。元紓左看右看,都覺得這不像是一頓飯的量。

“這是……?”元紓明知故問。

清風揮了揮拂塵,往前頭正殿的方向一掃:“今日辰時,觀內有客登門,我與你明月師兄要忙著接待,唯恐顧不上你。”

“眼下,他正在大殿中灑掃,準備迎客。我便想著先將飯食端來,也免得你待會餓了找不著地兒。”

說得好聽!

元紓腹誹,一大早就趕不及要將一整日的飯菜都送來。那言下之意可不就是暗示她要乖乖守在屋子裡,彆在觀內到處亂跑嗎?

心中止不住地撇嘴,可元紓麵上卻還裝得無比乖巧,一疊聲地應承下來。

末了,還不忘關心道:“那兩位師兄可曾用過了朝食了?”

“你很不必擔心我們。”清風悠哉悠哉地握著拂塵把柄,敲在另一隻手的手心:“我與明月辟穀已有一段時日了,這五穀雜糧,吃與不吃,都不防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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