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鴻門宴(1 / 2)

窺珠(重生) 英子嫂 4119 字 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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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嶽家不同,韓宗昌可是當今聖上眼前兒的紅人,連新婦奉茶禮都要十足的氣派。往韓家老宅去時所乘的是一座雙人八抬肩輿,周身皆繡了鴛鴦戲水、麒麟抱子等吉祥圖樣,比出嫁時的紅帷花車還要奢華百倍。

嶽箏撥弄著腦後的珠串子,瞧韓琮縮手縮腳地坐著,離她極遠,又不滿道:

“既然做戲自然要認真些,我又不是母大蟲,避著我作甚麼!今兒若是再惹我,那解藥就甭要了!”

韓琮隻得蔫頭耷腦地湊近了些,賠笑道:“您曉得父親不管我,常年見不著一兩次,今兒曉得我娶了姑奶奶這般神仙人物,竟是破天荒地教您奉茶去,這才折騰了姑奶奶這次。”

嶽箏閉目沉思,又想起方才譚二叮囑,奉茶禮亦是鴻門宴,要她千萬沉住氣。

她重生後打探了嶽府中事,嶽家老爺嶽登原是先帝在時欽點的狀元,隻是近些年沒落了,在鴻臚寺卿這等閒差上做了好些年,又因開罪了韓黨又欠了外債,日子愈發淒慘,這才做出這等沒臉麵的事兒,將庶女配給韓琮做妾。

韓宗昌此人心術不正,睚眥必報,昔日隻因前首輔梁贇一道彈劾奏折,他竟將那老臣下了詔獄,梁贇雖僥幸撿了命,身子卻再好不起來,沒幾年便病逝了。

此番大費周章設下奉茶禮,定然不會善了。

山雨欲來,嶽箏卻氣定神閒,她嶽二娘什麼鬼門關沒闖過,當年指著韓宗昌鼻子臭罵都安然無恙,今兒奉茶都是給那韓宗昌臉麵,自然是沒得怕。

下轎時,嶽箏思及嶽千金身子柔弱,故意教婆子扶著下去,又聯袂垂首跟在韓琮後麵,一副好媳婦模樣。

進入院中,竟彆有一番天地,奇花異樹,間或各色精雕細琢的石雕鱗次櫛比,一條穿園小徑皆由玉石鋪就,入得堂前,隻見抱廈上高懸一白花崖豆木鑲金匾額,上書的四個字卻是不識得。

入得正堂,更是燈火輝煌,金玉之光奪目非常,韓宗昌端坐主位之上,正和主母聞氏耳語,見了韓琮亦是言笑晏晏,儼然一副慈父模樣。嶽箏看著韓宗昌那張醜臉便欲作嘔,恨不得一拳將他搗成花臉貓。隻是如今受製於人,隻得按捺脾氣,按照姆媽常氏之前的教導俯身行女禮,低聲道:

“兒媳嶽氏拜見公公婆婆。”

說罷從小丫鬟捧著的木盤中取出茶盞奉上。

卻見韓宗昌雖笑著,眼神卻陰惻惻的,也不接茶,反倒對著韓琮問起了功課。韓琮整日流連花叢,夫子試讀皆是擺設,哪裡讀過書,亦被嚇得六神無主,答得顛三倒四。

韓宗昌聽得頻頻皺眉,又轉向嶽箏冷笑道:

“嶽登二十登科,連中三元,曾被先帝讚曰'古今文章唯此一人',今兒他的女婿竟是一問三不知,難不成嶽登輕慢我韓家,竟連這點兒心思都不願付?”

嶽箏心道,這韓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拿著自個兒不成器的兒子對嶽家發難,當真不要臉。可她端著茶盞,請罪也不是,答話也不是,隻好研究著地毯,心中編排著韓狗的八百種死法。

韓琮倒是乖覺,連忙解圍道:“父親,嶽箏她膽兒小身子弱,皆是兒子的不對。”

聽韓琮這一說,嶽箏立即想起自個兒體弱多病,原本穩穩地擎著茶盞的手立即顫抖起來,又咬著自個兒的嘴唇,矯揉造作地眨巴眼睛,佯裝恐懼不安。

韓宗昌瞧著嶽箏低眉順眼跪著,心中受用,笑道:

“看來你父親詩書並不通達,諂媚手段倒是不少,他女兒亦是學了他的本事,將我這兒子收拾得服帖,隻怕沒幾日就成了正室。”

一直默然不語的聞氏倒是開了口,道:“老爺,箏兒還跪著呢,剛琮兒說她身子弱,莫累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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