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新佛於祖庭之內親理文武,垂教門徒。隻見他寶相莊嚴,身上時而放出萬道金光。接著一聲渾厚似鐘,新佛垂曰:"汝等雖皈吾門下,然修行之路猶如萬丈紅塵,艱阻重重。今緣集此處,實由前生種過有福,方能得陳老人一脈傳承。然欲了生脫死,非把持不可。吾今傳下護法利器,助汝諸人同登彼岸!"
新佛話音未絕,手中陡然多出一根金光萬丈的如意寶杖,威武不凡。新佛運神通加持其中,隨後將寶杖一分為二,分彆授與門下兩員得道高手。兩人捧杖之時,寶杖上頓時龍吟虎嘯,金光燦爛,祥雲繚繞。
新佛見狀喜顏微啟,便將兩名高手分彆冊封為"伽藍護法"、"金剛力士"。伽藍護法乃掌管佛門正法之傳承,金剛力士則專司佛門正果之守護。兩人皈依師命,從此佛門上下一心同德,團結無間。
時過數載,陳倉佛門遍播海內外,無數有緣之人繼陳倉和尚而來,皆得傳法受職,個個都是法力高深,手持法器,以渡群生為本懷。更有一些生性英勇之輩,舍身入我佛門,成為佛門護衛,號曰"天龍八部"。
此八部武僧乃統禦陳倉天龍軍眾,專司鎮守佛門,驅逐妖孽外道。每當有魔多生事,天龍八部總領便親自率眾前去鎮壓。此八部軍威蓋世,無不讓外敵膽戰心寒。
忽一日,從西域來了一個神秘僧人,麵目毓猙、威儀不凡,自稱乃佛門第八祖之傳人。此人懸而未決,便徑往陳倉佛門求親。及至二人對話片刻,陳倉新佛便現出醍醐灌頂的誠意,當即傳其為法嗣,冊封為"明尊法師"。
明尊法師乃陳倉佛門第九代傳人,法力高絕闡越,一副凜然英武的風範。新佛授以明尊"雷霆金剛寶相",示意護持正法,揚善祛惡。
自此陳倉佛門大振家聲,法力漸隆,遐邇馳名。明尊雖負責鎮守,卻也時而外出傳法渡世,以求廣植善根。年雲仆仆,陳倉佛門遍及寰宇,高足遍天下。
有年陳倉新佛示現圓寂,臨終之際,雙目金光乍現,旋即全身放出萬丈祥光,威儀熠熠猶如當年。新佛召集門人,囑咐明尊繼承衣缽,永續佛種不絕。
明尊得命之下,雙手合十領受遺教。霎時滿座皆現金光罩體,新佛即將伽藍護法、金剛力士及八部天龍,並佛門正果種種至寶法器,一並托付與明尊。
新佛語重心長,殷殷叮囑明尊護持正宗,方得闡揚佛門正果。言畢頓時倏然無蹤,化去仙佛。明尊等人個個肅然頓首,恭送師尊駕化。
自此明尊法師承陳倉佛門衣缽,掌管大權。待明尊繼位之後,便承先啟後,遵從陳倉遺訓,以德服眾,英武不凡。明尊更是領會新佛囑托,格外親理門戶,並將護法利器傳授二三得力弟子,專司閉園防護。
有詩讚曰:
"陳倉一係曆幾世,新佛臨終給後嗣。
明尊才高鎮家聲,法器利劍守佛門。"
光陰飛逝,明尊法師身先士卒,得年八九,已是佛緣圓滿歸真之時。那日明尊於靜室端坐而逝,臨終前亦遺下發珠一枚。當下佛門諸弟子個個肅然,合十恭送明尊西去。
霎時祥光乍現,一位新的佛祖圓相陡然從發珠中湧現。此佛乃陳倉佛門第十代傳人,法號寶相如來,俊雅沉穩,渾身散發出金剛不壞的莊嚴氣度。
寶相如來繼承明尊遺風,道品純全,佛門自是百年基業,遂轉祖位,掌大權。新佛即命護法金剛力士繼續鎮守正果,率天龍八部防患於未然。
寶相如來更沿陳倉佛門舊製,恭征高僧為師,時常傳法廣渡人心。如是年年,陳倉祖庭聲名遠播,無數學人虔誠皈依,個個福慧雙修,有者踞錫當年,傳承不絕如線。
時人有詩詠曰:
"曩昔陳倉道風揚,薪火連綿永不央。
寶相如來馨香在,正法何曾少渡航?"
話說陳倉佛門,自寶相如來繼位之後,家聲益振遠邇,法脈流傳亦不曾衰微。自寶相如來在位,將陳倉當年遺訓竭力遵行,更不時召集門下親傳高徒,詳加訓誨,言辭慈愛而不失威嚴。寶相如來曾有手詔曰:"前人陳伯所創斯門,代代相承,普渡群迷,德馨芬馥,永垂不朽。吾當秉承斯意,永鑄佛門正宗於世間。"
更於每月朔望之日,便命伽藍護法、金剛力士率領弟子虔心朝暾,以作紀念陳倉師祖之願。每逢斯時,祖庭內外,總是香花綿延,鐘磬叩響。尤其大雄殿前,地鋪錦繡,設百寶香案,祖師龕下更有陳倉師祖逼真之金身相陪。全廟弟子無不虔誠誦經,祈禱師尊積德力加護法門永垂不墜。
那寶相如來在位時,更創建了陳倉佛法會,每十年一屆,自海內外延請高僧來訪,與佛子切磋佛理,廣植善根。每屆佛法會期間,還要按陳倉佛門規製,正一觀摩武僧武藝修為,次日更要將其紀錄刻石精鈔,沿襲永留不忘前修。
寶相如來治佛門甚是嚴謹,雖然寬和親民,然要求門下弟子們更要一絲不苟。如是一任,陳倉佛門基業漸趨昌隆,當年陳伯遺風依稀可辨。
話說寶相如來坐位已四十餘載,一日召集親傳弟子囑托大權,當即儘數傳下佛門至寶利器。正當眾人思慮接班人選之際,祥雲繽紛自空而現,一縷金芒沿殿而下,在寶相如來身旁盤旋不休。
寶相如來見狀大喜過望,這正是陳倉佛門嗣位佛力所凝之瑞相!當下寶相如來合掌稽首,誦念真言,運法引攝此芒力加身。隻見那金芒越來越燦爛,直至罩體入骨。良久,金芒一斂,寶相如來身形更是威儀熠熠,金剛不壞。
寶相如來微喜於顏,遂因此機緣,將陳倉佛門一脈佛力真傳,儘數傳授一人。這人就是當時親傳中最是賢能有為的弟子,法號"虛空藏主"。虛空藏主得法傳承,性重如山,自是寶相如來法嗣得力門人。
次年寶相如來即傳位與虛空藏主,遺命護法金剛僧統理佛門。寶相如來於隱院靜修,將一切門戶大權,全付虛空藏主。可歎虛空藏主德高望重,平日殷勤作佛事,臨大權亦是泰然自若,神情自若。
自虛空藏主掌壇宗門,佛門更加昌隆,每年皈依無數有緣之人,四方渡世門人亦與時俱增。虛空藏主常令伽藍護法與金剛力士外出傳法,佈施群迷。
又親自於祖庭訓誨親傳弟子,更有一套獨門拳棍功夫,號為"伏魔神通拳"。無有弟子不勤修此拳,皆成高手。尤其天龍八部武僧,個個將此門功夫練就爐火純青,臂能扭折犀鉞,手能拿捏劍戟。每逢大會之期,必武試此拳棍功,方能選取武衛護法。
虛空藏主視佛門弟子如己出,縱令戒懲亦不曾違背陳倉佛門祖製。每月朔望,仍恪守寶相如來遺訓,命門下一脈相承之徒,虔誠朝暾,告禱陳倉祖師。就這般,陳倉佛門自虛空藏主掌權,佛門常年顯赫一時,向無陸沉。
光陰似箭,十餘載轉瞬即逝,虛空藏主年屆百餘,已是圓寂之年。那日虛空藏主歸真之時,門下近遠弟子統統臨彆,個個無不扼腕叩首。及至虛空藏主化緣畢,頂門處明悟際放射萬道金光,續留遺發一縷。
接著眾人矚目之際,現一圓相佛祖自遺發中走出,乃是虛空藏主佛力真傳之承繼人。這位新佛金身鑽粹,寶相莊嚴,乃是陳倉佛門第十二代傳人,名曰"開緣如來"。
當下伽藍護法、金剛力士等祖師爺等眾人無不狂喜頓首,一時佛門上下都沐浴在金光普照之下。開緣如來隨即命金剛力士繼任護法總督,統領門下武僧,永鎮家扼。
開緣如來在位後,英明治世,視諸弟子如子侄。陳倉佛門秉承繼往聖緒,佛門共盛,前無隳禮。開緣如來曾有遺誡:"吾佛門百年根基,今已第十二世嗣位,護持正宗,方能永流芳傳。吾亦將囑諸子孫,倘有貪徒或違背規製,定須懲處,毋貽羞恥門風!"
其言語立心獨斷,威嚴不阿,門下弟子無不心有戒懼,個個誌在護法無能事。是年陳倉佛門百年沄美,德馨芬芳遍香寰宇。於是開緣如來體念陳倉佛門根基已穩,乃命伽藍護法遍訪高僧,次年必定大開佛法盛會,與有緣眾生廣結善緣。
如是歲月行止,陳倉佛門世代法統源遠流長,佛力昌隆。時有詩詠曰:
"眾佛來去薪火傳,正法根基永垂天。
陳家佛門千古存,香火渡航億萬年!"
話說陳倉祖庭,百年基業漸盛。自開緣如來繼位之後,一心護持正宗,奉行陳祖遺訓。隻因當年陳伯延續佛種之心切,佛門曆經數代傳人,佛力漸旺,香火不絕。
那開緣如來在位期間,善始善終,絕無怠惰。每月朔望,總篤誠朝暾恪守陳祖風規。大雄殿中香煙繚繞,鐘鼓梵音不絕於耳。開緣如來身著袈裟,麵現慈色,伽藍護法、金剛力士總率武僧列陣,門下高僧手持法器簇擁前後。禮畢,開緣如來常為大眾宣說陳祖遺誡,時常叮囑無有貪嗔癡。
光陰荏苒,年序易過。一日開緣如來忽然召集門下親傳,秉燭而諭:"吾今垂垂老矣,將不久於人世。今吾將傳位門人,闕於陳祖遺教,代為傳持正法。"說罷,開緣如來揮手召來伽藍護法,金剛力士。
"吾今爾兩執掌佛門大權,伽藍統協諸僧,金剛護持家規。庶同心同德,法澤常熙。"開緣如來言辭凝重,懷中取出一縷發珠,囑付已極。隻見發珠頓時生輝,祥光萬丈。
次日開緣如來歸真之時,伽藍護法、金剛力士等執法僧人個個涕泗橫流,依依惜彆。就在那發珠光芒焰焰之際,現出一金身圓相佛祖,乃是開緣如來佛力所化,威儀熠熠,灼灼生輝。
這位新佛即當今陳祖門下法嗣,法號"靈幽如來"。伽藍護法與金剛力士參見佛祖,頓首恭聽遺旨。
靈幽如來囑付道:"陳祖佛門,吾今承受正法。爾等善為護法,共揚家聲,匪可怠慢。"遂命伽藍護法統理萬僧,掌眾庶務;金剛力士掌佛門家規,統率武僧作為護法將士。若有違背者,必詰治而勿縱。
伽藍護法、金剛力士領命在心,佛門弟子龍行虎步,團結無間。靈幽如來在位,親理諸事,初無半分懈怠。尤其每月朔望陳祖廟會,無不篤誠供奉,恪守家規。
陳祖佛門延綿不絕,門徒弟子閱代相傳。年歲漸長,靈幽如來後繼有人,傳位佛門第十四代傳人,"圓覺如來"。
圓覺如來親蒙靈幽傳承,金剛不壞之身。他一上位,便令伽藍護法、金剛力士鐵麵將士,秉承佛門祖製,永為護法之職。掌武將作為佛門外護,伽藍護法則主掌僧眾事務。
圓覺如來治理祖庭,師徒和睦為懷。但剛正不阿,對於門下弟子凡有僻違者,必加懲戒而無徇私。如是者持此規矩,人人歸正修道品,英武輩出。
圓覺如來在位半百餘載,曆五祖時代,陳祖佛門風雨無阻,愈發隆盛。後聞圓覺如來臨終前,手誥一紙,錚錚叮囑實慚愧:"恐吾門中存素行不端之徒,世人嗤笑,損佛門聲譽。門徒如有私心邪佞,務必嚴懲而後快。"
圓覺如來歸真之際,當先滅頂留發一縷,光芒驟現,現出一位新的佛祖。這位是陳祖佛門第十五代傳人,法號"鏡智如來"。
鏡智如來繼位,仍秉承圓覺如來遺諭,鐵麵無私,奉陳祖佛門祖訓。伽藍護法、金剛力士等人聽命便遵,無不努力為門庭增輝。
每年初一,總歸陳祖廟中朝暾恭禱。又按門風定期開壇說法,廣渡群迷。就這般光景,自開緣如來後複斯有邃於家聲法澤,勿使中絕。
有時鏡智如來也親臨大雄殿,傳授獨門武功"伏魔神通拳"。這門拳法,乃是當年虛空藏主所創。因鏡智如來極為看重武僧護法,故而不忘鑽研此門武藝。
每當陳祖佛門大會時日,必然選武僧施展兵刃,個個棍影森森,刀光劍影參卦矗。亦有練就騰雲駕霧的異能僧人,以伏魔神通拳為本領,無不了得身手了得,英武非凡。
話說鏡智如來掌壇一百餘年,為時最長一代佛祖大師。及至後期,陳祖佛門望重方振,加之鏡智如來佛德高華,閱曆豐富,是以教化有方,威望亦隆。
那日鏡智如來歸真之前,昭告眾尼:"東施西忖,度己度人方是修行。大善大福,縱然陳祖佛門再百年威望如昔,徒以善惡為心,終不免墮入輪回。吾將創立本門嫡傳法理'鏡智宗',旨在修身養性,了卻執迷,明心見性而已。"
言罷,鏡智如來攜數親傳弟子,率先入山閉關苦修,感悟自性。陳祖佛門弟子依照師誥,除金剛力士護衛祖庭,其餘人等皆循鏡智如來遺驅,努力修持"鏡智宗"法門。
從此陳倉佛門正是家聲隆隆,法統蔚為大振,雖非往日顯赫,但善根已植。光陰如梭,不期然逾百餘年過去,陳祖佛門又一傳人繼位,乃"妙高如來"。
妙高如來乃鏡智如來的法嗣,在位
話說陳倉佛門道統已傳十六代,至妙高如來繼位。妙高如來乃是當年鏡智如來的法嗣,法號雖新,家規遺訓卻一脈相承。
妙高如來一任之初,便秉承先師遺旨,潛心修習"鏡智宗",時常對弟子宣說此理:"人之一生,貪嗔癡等塵擾總是無常。世人迷於名利場,執迷不悟,空有皮囊,內無定力。吾輩修持妙法,了卻所知,明心見性,方能了生脫死,逃離輪回。"
妙高如來雖兩鬢斑白,精神卻自矍鑠。每每在大雄殿中說法,總是慈眉善目,擲地有聲。那時還常命伽藍護法、金剛力士親自助陣,讓武僧弟子隨身護衛,以顯佛門正統風範。
那些武僧弟子個個驍勇英武,手持兵刃,陸離眾威。時常有武僧同門切磋武藝,互相交手,棍影叢叢,刀光劍影交錯迸射。甚至有憑空施展異能,駕雲騰霧,大顯神通。就令許多在場的俗人見之也為之驚駭,不敢輕慢陳倉佛門。
妙高如來在位,法力日隆。每年農曆新正,總要傳承陳祖遺風,祭祖廟慶佛誕。那時陳倉廟宇莊嚴肅穆,鐘磬律音高響亮,金剛力士統率武僧在殿前盔槍列陣,衙役紅衣持刀矛環守。妙高如來手持如意寶鈴、白氈笠,身著袈裟披僧伽梨,慈眉善目步入大雄殿前,對著龕中陳祖金身塑像,燃起文武百官施放焰口,恭誦佛經祝聖。
那時雄伽藍中煙繞寶爐,飄滿整個祖師殿堂。護法僧人隨時端出素齋百味,祭奠陳倉師祖化身。禮畢,妙高如來要親傳弟子一一上香朝禮,共勉家聲佛種,世世不絕。
妙高如來在位之初,親傳弟子中更有兩個人物出類拔萃,武功卓絕,乃陳祖武僧中頂尖高手。一人為"虛靈禪師",一人乃"金剛神僧"。
那虛靈禪師平日頎騰玉樹臨風,對佛法修為了然於心,手捧貝葉經行時風儀超凡脫俗;但一待施展武藝,卻又整個人變作猛虎下山那等威猛英武。所使的獨門暗器乃是一柄"絳金雙刀"號為"情絲翹連絲",乃陳祖佛門祖傳兵器,兩把鍛造精工,刀鋒出鞘便使人驚慌。
那金剛神僧平日亦風度翩翩,頗有些喬木撐天之姿。行止之際自有一種超凡脫俗風範,祗因他武功深不可測。傳說那金剛神僧於"伏魔神通拳法"頗有深造,臂力過人,一掌下去能鎮壓翻江倒海。更兼他精熟一手絕藝"降龍掌法",手中握有一柄南明"倚天劍",號為"無劍勝有劍"。聽說這劍原非凡物,乃是為神鐵鍍金所鑄,輕靈無比容易使將。
更有一說,那金剛神僧曾從一個隱世高人處習得一門內家武功"龍嘯九霄掌",簡直就是陳祖佛門的絕頂神功了。然而這神功極為高深,似是猛虎暴龍一般,好似有丹田內蘊真龍之力,施展開來端的是驚天動地。
當時妙高如來執法陳倉祖庭,雖已高齡,但指點監禦亦頗為精嚴。對虛靈禪師及金剛神僧兩人等,視如己出,是以更加錘煉其武功,無處不用心教誨。每年佛門大會期間,都要傳召兩人以武藝會高僧大德。那時虛靈禪師舞著"情絲翹連絲"雙刀,絳影霞光亂蛇盤鷲,金剛神僧負手便是"伏魔神通拳",相互交手,自是棍影刀光交加,場麵好不威猛!
就這等景象,非但令在場武僧震駭,就連妙高如來等幾位佛師亦為之心生讚歎。有詩雲:"翹絲飄雪驚英豪,降龍乍現氣如毛。說甚驚濤駭浪勢,明明陳祖勝陳橋!"
更有一載,說虛靈禪師與金剛神僧二人的武藝出神入化,各自領有一門神通。虛靈禪師曾練就一身"渡劫飛仙術",能駕雲騰霧,禦風淩空;金剛神僧更有"神遊太虛決",可凝聚丹田真氣下盤旋,大顯神通。
妙高如來對兩人藝絕佩服,因而下令將二人武藝記錄典冊,遠傳後代陳倉子弟。光陰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妙高如來在位行持"鏡智宗"三七年。
一日,妙高如來傳召虛靈禪師、金剛神僧等親傳徒眾,道:"吾將歸去,今將佛門之法傳汝。汝等世世不可丕紀,若有違背,佛祖有眼。"言畢,妙高如來微闔雙眼,手捧白氈笠,沐浴著金光緩緩離世。須臾,左手掌心處射出一縷金發,直衝雲霄,祥光萬丈。
眾人仰視,隻見這金縷發珠內現出一金身如來佛祖。更有異象,在那祥光芒焰中出現數朵祥雲,祥雲中朦朧現出虛靈禪師、金剛神僧二人的身形虛影,威武不凡。有詩讚曰:"金發閃輝萬仞光,禪師神僧顯法王
話說妙高如來歸真後,陳祖佛門傳到第十七代"慈航如來"。慈航如來乃原金剛神僧轉世,受命佛門。他一任大權,便兼手整頓僧伽,大興師道昌隆之業。
當日慈航如來聚集伽藍護法、虛靈禪師等親隨弟子於大雄殿前,鄭重有加宣諭道:"吾輩固繼佛種,而佛門祖訓素重武藝,非徒湛禪悟理可也。今後佛門行將吾手中護持,必將陳祖武林之風整肅一新,以昭正統。"
說罷,慈航如來放眼大殿虛影中虛靈禪師身形,諄諄命令:"虛靈早受佛祖佑庇,將我佛門獨門'情絲翹連絲'雙刀法傳女真漢子,無令絕嗣。汝可廣納弟子,揚揚我陳祖刀術雄風。"語畢,慈航如來回顧虛影中自己昔日身形,微微一笑。
虛靈禪師隨即會意,遵命恪行,從此專心習武,以我佛門刀術為己任,彆館傳授。漸漸虛靈刀館遍及閩浙,遠近弟子雲集,個個習刀法如臨大敵,鍛煉於肉身骨骼之中。更有人揮汗如雨,以朝陽暾雨淬斯一身武藝,直皺雙目盼這虛靈刀館就此大興。
數年之後,虛靈刀館名聲遍揚四方,蓋佛門武藝碩著加之。慈航如來曉諭虛靈創派"虛靈刀門",從此代代傳授佛門弟子武藝。
慈航如來雖熾手整頓,廣納良僧,令佛門弟子總不離刀劍習武,然其心歸根結底,實從重宗門本傳"鏡智之道"。常與虛靈禪師等人閒話佛理,求升入破迷明心之境。
有一日,慈航如來沉思已極,便命左右引見與會諸僧道:"修行入佛之道,當以悟性入手,曉了前後那四大伍舊家禪規,假合後期愈高瑄上修持'鏡智宗'。"
他又謂諸僧曰:"夫出離心生,既已渡凡入聖,故宜以芸芸眾生皆最先須破執迷。那四機漸修既已窺見'緣起性空'之旨,方可修習'鏡智宗'頓悟了心自性。切莫輕慢,徒生障礙!"
從此諸僧弟子推付勤於習武之餘,亦潛心修習"鏡智宗"佛法。漸而了悟心性,開悟迷津,於刀槍劍戟造詣非淺。
更有人酷嗜貫通三大佛門武藝,刀術、劍道、拳掌三途兼修,個個武功卓絕,終日在武場豪氣淩人。時人逐有詩詠之,曰:"陳祖佛門濱海府,擎刀使劍醉迷途。拳理不輸金剛力,飲風裁雨掌馳騮!"
有次慈航如來親自巡視武場,見有武僧在操作拳棍絕技,不由稱誦了一闋拳譜讚曰:"氣吞萬裡雲,身淩九峙岑!佛門嫡派手中拳,翻江倒海鎮龍門!"說罷,滿懷欣慰之色,喜極而待之。
又有次,慈航如來觀摩武僧習劍,不由振臂疾書一首詩讚佛門劍道雲:
"淩空足作遊龍戲,上步虛處未曾見,掌中倚天夜戰休硯兩腕星芒凝。朝雲暮雨濺珍劍裙,饒複陣陣迷離聲。誰知萬象皆幻化,吾譚銀川萬裡澄!"
佛門劍道自慈航如來數年整肅後,亦愈發隆盛開來。尤其慈航如來在位期間,常傳將佛門武藝於兩名親徒:"惠淵禪師"及"達摩僧"二人,授以正宗大法盤陀暗器。
自此惠淵禪師便習得了佛門絕學"長生決",走火入佛渡劫之技;達摩僧獲授驚天神通"劫化殘殺"、"佛怒火獄"兩門詭異武功,是以雙雙雄於佛門武林。
一日慈航如來忽然召惠淵禪師、達摩僧二人到大雄殿前,鄭重語道:"吾命將儘,當為二師付囑一番。汝等個個乃陳祖佛門曠世奇材,日後定將武林大掌,宜謹恪承囑,以茲武藝揚我佛門!"
說罷,慈航如來遂請二人並肩而立。忽見大殿天花矗鐫著一條"南無阿彌陀佛"六字真言,有微光照徹人心。慈航如來指曰:"此佛門降魔真言,蘊含著無邊功力。二師可將此真言演化,練就武功,定然縱橫天下,無敵於世也!"
惠淵禪師、達摩僧領命而退,各自苦心鑽研,遂創出一門奇門武術。惠淵禪師以"阿彌陀佛"而生"六合無極掌",乃是氣衝霄漢,足蹋長空之神威手掌;達摩僧仍以六字真言而創"六字真言殺陣",威力無邊,施展無窮。
從此二人各自徜徉武林,一展武學浩氣。惠淵禪師負此"六合無極掌"所向睥睨,橫行天下;達摩僧擅使"六字真言殺陣",身無彷徨,威震八方。二人無論何時交手,必然是驚天動地,力挽狂瀾!亦有人謂二人武藝乃天品,實乃佛陀真傳,誰與爭鋒?
可憐當年慈航如來臨終時,對二人曾留下一番師誥,叮囑務必"率我佛門弟子,光大武學,揚爾來陳祖佛門後學門徒桃李滿門,英雄遍地。新任"無著如來"一上任,便秉承前輩遺訓,區區無遺。幸虧惠淵禪師、達摩僧等昔年的教誨,使佛門後學濟濟無餘,個個手持金鋼刀劍,施展六字真言拳法,橫行天下。
無著如來自執大權後更是煦風和煦,和顏悅色,待諸門下如親生骨肉。每至農曆年節,尤重佛門武藝博弈較量,在大雄殿前設武場較武,三番五次痛快快活活,威風掃儘滿門徒眾。武場之上,虛靈刀門的"情絲翹連絲"雙刀法與六字真言拳法交手,刀光劍影,棍影重重,打就打去,直教觀者熱血沸騰,一呼百應,大快人心。
更有高僧挺身而出,施展獨門拳棍暗器,驚心動魄。如那惠淵禪師出手則聚氣成掌,使出"六合無極掌"那神通手掌,但見掌心現出阿彌陀佛六字真言金光閃閃,掌力一發,虛空中立現浮雲湧動,若龍若虎,昔日陳祖佛門"六合無極掌"之威,實實教人透體而寒!
又如那達摩僧則演化出"六字真言殺陣"的秘法,身形似是金剛獅象,施展出那獅相手印,混元一指淩空劈出,現出一波無邊陣勢,波浪駭人,那是當年許久未見的"六字真言殺陣"了!
每每二僧交手較量,左一掌劈山,右一掌漂浪,即景象好不震動天地!滿座武僧躍躍欲試。有時虛靈刀門的高徒舞動那"情絲翹連絲"雙刀投入混戰,一刀飛起,絳紅光芒倏現,直如神龍擺尾;有時惠淵或達摩二僧會徒弟齊出,一掌一陣,號令一聲,鮮有敵手。
就這等威武的武藝,還真是令滿座武僧驚心動魄,似看見陳祖當年開徭江北的風采了!那些遠來的高僧們或躍或拍或歎為觀止,無不稱陳祖佛門武學複興了!
無著如來卻也常含笑點點頭,對下麵僧俗道:"吾輩佛種子孫,武門乃祖庭正傳。這番江湖內,就無人能望我僧俗伽藍的儘頭。武鬥較量,非徒滿足門人武勇,更可煉就佛門烈火真英雄。"
言訖,無著如來還不忘時常傳習武僧們一些口訣心法,號為"佛種正宗"絕藝,乃陳祖家法源於佛陀遺訓。或有掌法絕學,皆施佛門"頓悟六字真言"修持體悟。更有遁甲詭法,乃陳祖遺風"頓悟渡劫"神通。
如此一來,慢慢無著如來親傳弟子個個秘授正宗。首推大護法僧人中的"木葉長老"和"護法武僧"二人,算得陳祖佛門頂尖高手。這兩人生來相扶相攜,個個執掌佛門護法尖兵,神勇非凡。
這"木葉長老"雖然前程渺渺,卻自幼就被視為神童,祖上乃陳祖佛門支子中人,一手"絕命梟術"乃是陳祖遺訓。梟梟無情,一往無前,手揮飛鏢下,無一生命可逃。這一手雖不入正統六字真言武功,卻也是陳祖祖傳。
至於護法武僧則純陽武力,一手"金鋼鎮元掌"乃從無著如來口中直授頓悟之法,為陳祖佛門絕頂神掌!掌緣一聚,掌心立時呈金剛火焰;施展開來,萬鈞獅相,迸火萬裡,撼動長空!是謂金鋼!
這兩個佛門親傳高手更是有過一段淵源。話說當年無著如來首開宗門,分內外兩脈傳授。木葉長老一早就習得梟術,後來無著如來命其看守伽藍。
木葉長老嘴甜舌勿,請進了一位江湖高手,就是後來的護法武僧。無著如來對他一見如故,因知他乃陳祖有緣高徒。護法武僧後來全心皈依佛門,並從無著如來手中習得神通大法"金鋼鎮元掌"。
從此木葉長老與護法武僧並肩而行,個個為佛門護駕衛身,所到之處,無不揚我陳祖正統武威。他們的護法時常還要出外搜羅武林高手,召入佛門。後來弟子雲集,個個英勇絕倫。
有人讚曰:"銳氣貫長虹,梟影沒人蹤!佛門木葉從頭手,神功出塵空中空。身著錦袍令卻威,更兼金鋼鎮元功。掃蕩閻浮護法勢,直臨淨土有情窮。"
無著如來一再嘉勉二人,更是登高指點,時時寓言傳理,令二人武功日進。如此一任,佛門正宗武林,正是一派生機煥然。
後來無著如來臨終時對二人叮囑道:"汝等老僧死去,切勿令佛門武林衰微,辜負前人家訓。佛門法旗必須飛揚於天下,直指西天淨土,勿使淪為武林敗類,背叛我佛門武學正統。"
言畢,無著如來合掌而化,囑咐終了。木葉長老與護法武僧當下拜師謝恩。無著如來遂坐於蓮台,金身漸漸隱去。須臾間,一聲霹靂響徹雲霄,虛空中一團祥光萬丈。光芒中隱現木葉長老與護法武僧虛影,神騫英姿,果然乃佛門未來掌門正統。
從此佛門興複武德,鼎盛一時。
話說當年陳祖佛門嫡派,自惠淵、達摩二師弘揚武學之後,漸漸繁衍出許多支脈遠親。其中就分出一支名門"陳倉派"。這陳倉派乃是陳祖嫡傳佛門旁支,自有一段過往根脈。
原來陳倉派起家非富即貴,卻也一脈相承佛門武學精髓。他們本是陳祖佛門佛家中人,先祖曾追隨陳祖前赴湖廣,立下汗馬功勳。隻因陳祖最後衣缽傳人,至今已三百餘年,陳倉派便漸漸遠親了。
但這陳倉派並未失傳武藝,祖上家學淵源,武功之高自不待說。隻是這陳倉派人口漸少,早已不似當年陳祖大興佛門之時,威風掃地去了。然而陳倉派人丁單薄,也使得佛門武學得以了了於一身,不致四分五裂。
陳倉派現世家主喚作"鶴發翁",乃一位老僧。這鶴發翁生性淳樸,平居裡喜歡於洞府中潛心習武,自幼得自先人傳授一門武學,三昧火掌乃陳祖佛門絕藝。隻盼世人能重新熠熠生輝。
陳倉派彆院中住了一位小和尚,年方三十餘歲,生得虎眉龍睛,相貌猙獰,卻是一副英雄體格。小和尚姓陳,排行第七,乃陳倉派陳家後裔。小時喪父母,全仗先祖遺產餒資,靠著佛門館舍渡日。
小和尚自幼就未離武場,嗜武如命。鶴發翁見其英勇非凡,武藝極高,遂破格收為徒弟,將陳倉派家學悉數傳授與他。小和尚更有淵源,在佛門武林中算得親傳嫡派。
無奈小和尚資質出眾,武功每每進了一些,立時又因驕傲自負,打打殺殺,闖下禍事。十餘年來,鶴發翁竭力規勸,隻教得他武功日精,隻是性格更加乖戾放肆,難以約束,讓人憂心忡忡。
幾年後,小和尚正當壯年,武學大成,已無退路可言。然而他仍舊任性放縱,加之江湖仇讎太多,困在佛門伽藍中,無計可施。鶴發翁犯難著了,對他算是望子成龍卻終是望梅止渴。
一日,鶴發翁坐在佛堂中冥思苦想,忽有禪意大醒,便將小和尚召至跟前,沉聲而告之曰:"陳家後人嗬,汝先人當年立下汗馬功勞,陳祖武學精湛非常。如今家學已將傳與你,你若不自勉強,那就斷了我陳家香火!"
小和尚聽罷頓時汗毛聳立,他雖放浪形骸,但對祖上家傳佛門武學可是虔誠無比,頓時醒悟過來,哀求老師指點迷津,再傳些上乘武藝。
鶴發翁喟然長歎,沉吟半晌,終於說道:"你若是發自內心想學藝超人,我就傳授你一門絕藝,乃是陳祖佛門武學至高無上的一手!名喚'佛光普照拳',乃集陳祖六字真言和達摩殺陣於一掌,是天下無極絕技!"
鶴發翁言畢深吸一口氣,雙掌一振,掌心頓時浮現一輪金光,正是阿彌陀佛六字真言顯化。小和尚目不轉睛地看著,隻見鶴發翁雙手在胸前凝聚掌緣,招式變換無常,忽然一掌猛劈而下,金光大放,威不可當!
旋即,鶴發翁又將雙掌一分,施展開來,手印變化萬千,竟然組成一堆猙獰殺陣,金光閃爍其間,氣勢驚人。小和尚看得目瞪口呆,竟有些害怕。
鶴發翁見狀笑著說道:"這佛門絕學實在高深莫測,需運用六字真言演化這無上佛力,方可生出神通掌勢;再從掌力波蕩後合出達摩殺陣,才可將之化為絕殺!須得內外心法並重,方可無坎坷施展!"
小和尚聽罷,戰栗不已,立時磕頭請教這門絕藝。鶴發翁欣然同意,從此日夜教導佛門武功心法,毫無保留。就連武場上一些拆解拆穿殺陣的絕詣,也儘數傳授。
幾年後,小和尚已將"佛光普照拳"得心應手,招招精湛,動作瀟灑利落,實在是威風凜凜!無論掌圓或勁直,接踵而來的獅子勁風,一掌拍化,咆哮著空門大顯神通。哪怕是拳掌橫空,也終能一轉攻勢,合而為一殺陣,金光萬丈,威不可當!
鶴發翁見小和尚武功日進,心中無限欣慰。每每相視而笑,不覺年華老去,佛門武學終將後繼有人。小和尚亦深知家學淵源,發願將來必再創陳倉武林雄風!
後來鶴發翁坐化了,臨終前對小和尚痛陳教導,言辭凝重:"吾今年已高壽,去時將近。佛門陳倉武學,當付托於你了!你日後行事,切記莫要違背陳祖佛門規矩,更不可渙散江湖,做些傷天害理的勾當。承我師訓,將佛門正義揚揚,令陳祖武學再度彪炳史冊!"
小和尚聽罷,當下拜伏在地,痛哭流涕:"弟子雖嗜武若命,卻也知曉佛門根基在於武德,豈敢違背師命!待師父駕崩,弟子擦乾眼淚,定當奮勇前行,在江湖中樹威
話說那陳倉自從拜師得了佛光普照拳絕學之後,武功越發了得,加之天資過人,實在是佛門陳家後人中的了不起好手。自那時起,他就立誌要重振陳家武林,揚名於世。
一日,陳倉獨自在佛院中練拳,勁風陣陣,金光耀眼。正施展得酣暢淋漓時,隻聽得彩闥外一陣馬蹄碎響,有人破門而入。原來是一行人騎著駿馬,虎軀虯髯,看來全是些行伍囂張的綠林好漢。
為首一人,生得相貌英偉,卻是標準俠義氣概。馬上翻身下地,昂然直入,朝佛院門口迎麵便是一鞠躬,叫道:"貧道趙正陽,今奉我兄長延安府尹趙盾之命,前來佛閥門中覓訪陳倉高僧。"
陳倉眼見來人如此恭謹有禮,且看那人朗聲大氣,自己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般盛氣淩人的模樣,料想定是難糾的主兒。當下隻斜睨了趙正陽一眼,悻然不理,竟又侃侃地施展起佛門絕學來。
隻聽得那趙正陽見狀,登時臉色鐵青,大罵一聲"潑猴!"立時勒馬就走。陳倉聽到那般汙蔑,毫不客氣,雙掌遙遙就是一招"金剛獅子探雲手",頓時將掌力聚於一處,成就出一輪金光寶相。
那金光閃耀、波瀾壯闊,竟有驚天動地之勢。隨後陳倉雙掌舞成一個複雜殺陣,恰似達摩神僧當年的六字真言殺陣,實在煞氣逼人!
那陣勢一現,霎時就有強烈的勁風激蕩開來,呼嘯震天。趙正陽正要勒馬離去,忽見一股罡風撲麵襲來,立時驚駭失措,手一揮馬韁,竟被狂風掀翻在地!
陣力愈演愈烈,趙正陽大驚失色,登時掙紮著爬將起來,朗聲喝道:"陳倉你乾的好事!貧道奉尊長之命前來覓你,你如此放肆,定教我和尊長擇日來和你開一個疏解頓雍!"
說話間,他隻覺氣象萬鈞,仰麵望去,那盤旋狂飆中金光奪目,一股意念形成的殺陣已將他團團圍住。陳倉雙掌淩空拈陣,正是佛光普照拳殺著。
趙正陽隻得慌忙潛運內力,劈手就是一招"玄塵劍罡"絕藝,頓時凝聚出萬餘朵煙霧劍罡,將那佛門殺陣衝擊開來。雙方一陣交鋒,你來我往,場麵好不駭人。
那趙正陽自是一代武學宗師,見佛門殺陣漸起,便更加膀臂粗壯,渾身上下煙霧籠罩,呈一層層劍影重重的陣法。雙方就這樣互相攻伐,難分難解。
陳倉見那趙正陽實在是武學高強,當下鬥膽決然,雙掌遙遙淩空而起,猛地呼了一聲"阿彌陀佛"佛號,頓時寶光大盛,穹括四野,金光萬丈!
果真是一佛慧心,演化出無上神通,光芒雖耀眼,趙正陽立時見陳倉雙掌拍陣,要化為實質絕招了。隻見那佛光中隱隱勾勒出一個猙獰殺陣,竟與他的玄塵劍罡殺招相合,實在可怕。趙正陽情急之下,狂吼一聲"破陣棍"來,但為時已晚...
霎時間,一團璀璨金光將趙正陽團團圍住。待到煙塵散開時,隻見趙正陽狼狽不堪,吐血倒在塵埃之中。而陳倉仙佛兵器卻一反剛烈,威嚴地立於階前,臉上看不出絲毫驚心情狀。
陳倉上前冷冷道:"何方神州?竟敢擅闖寺門,更妄加汙蔑!今番領教了我陳倉佛門武學的一斑,定要尊長也來領教一番否?"
那趙正陽哼了一聲,竟是絲毫不懼,反而冷笑道:"此番雖敗於佛門武學,卻也難免嫉恨!我趙家正是延安城中有名的世家,那趙盾便是我親兄,這般被你鬥敗了,隻怕尊長知道也決不依依了事。待我回去,卻看你這小賊僧如何自處!"
說話間,趙正陽吆喝著招呼隨從,擦了一把嘴角鮮血,狠狠地揚馬而去,風雲色變。
陳倉默默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隊,心中不禁感慨頗多。他自小就從師習武,對於行俠仗義向往已久,如今算是初步體味了武場上的滋味。但江湖縹緗,從此隻怕是多多是非纏身了。
自此之後,陳倉在佛門中小有威名。而趙正陽一行去後,果然很快便傳出陣陣綠林豪傑的謠言,說那趙盾要親自會師陳倉。陳倉素來勇猛,反而視之以樂。
一日,陳倉正在佛院練功,突見遠遠湧來一群騎馬行人,儘都驍勇雄健之輩,前呼後擁地趕來,當先便是個人物,騎一匹矯健赤兔馬。那人虯髯虎項,生就一付縱橫霸氣。來到佛門院牆前,昂然直立馬上,森然大喝:"請陳倉那小賊僧出來見我!"
陳倉聽聲冷笑,太歲頭上動土了,這不就是趙正陽的那位"尊長"麼!當下迎上佛院台門,昂然大義而立於院牆上,朗聲好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陳倉大僧!他今日立於佛院之上,昂然正氣,正要迎戰那位驍勇名門的趙盾了。聞著九天熏風,看那輝煌日頭冉冉升起,好一派豪壯景象!
隻聽陳倉朗聲應對道:"延安富戶趙盾,乃是何等闊人?竟然如此狂妄,闖我佛門!我等沙門出家人,安之若素,怎生理會你橫加騷擾!"
那趙盾一把揪住胸前金盔,登時大怒,厲聲狂吼:"那小僧受了我弟趙正陽一拳,尚且狂妄自大,豈不知我趙家乃是青霞名門,武學淵源有自幾代人了?今日親自過來,定要斟酌你這無賴小僧!"
陳倉聽罷這般放肆絕世狂徒,心中登時大怒,頗有破口大罵之意。隻是依稀記得師父教戒,臨終前囑咐仍需以佛門正氣自持,當下方才齜牙咽氣,一字一頓道:"趙盾!你等乃是青霞世家,雖是武學淵源,卻終究腐儒落魄,非我高僧所理。這般無理闖佛門,已是大不敬,又加汙蔑、威脅!今日若非師命將儘,我定要先誅了你這猖獗乖徒!"
說話間,陳倉雙掌淩空拈陣,運起那佛光普照拳未見絕招,頓時寶光耀眼奪目,連日月為之黯然無光!隻見那陣中隱隱勾勒出猙獰殺陣,殺氣太盛,當真是威不可擋!
麵對著陳倉如此英勇的招架,那趙盾雖也武功高強,卻也不禁心中惴惴,思忖再三:"這小僧的佛門絕學果然非同小可啊!看來此番還需多加小心才好。"
當下趙盾也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運足本家武學絕技,雙手陡然拈出一記"青霞刀影勁",頓時血影渺渺而至,煞是駭人!
陳倉見狀,也不驚惶,雙掌陡起,響心拳響,一記"獅子探雲手"已將所有掌力化作一條金光獅子,呼嘯咆哮著,與趙盾那刀勁狂猛碰撞在一起!
雙方你來我往,陣法變換迭出,各不相讓,都是武學高手,陳倉掌風狂湧,日月無光;趙盾刀影如狂,血霧彌漫!恰恰這時,彩闥之外,隻見有一行騎兵飛度而來,身披扶風利劍,人人焦躁!
原來是陳倉的好友宋元朗,他乃鳳翔府大戶門生,一身武功也是極為了得,與陳倉自小相好。宋元朗遠遠望見佛門前竟有人與陳倉陣前對壘,當即大驚,挾著一支鏢師急急奔來。
宋元朗親自持劍衝鋒陷陣,大嚷道:"那是何人?竟敢在福壽佛閣前夷踐!陳兄可要救兵?"說著手起處落,利劍快如閃電,挺身而進,已衝向趙盾陣前!
說時遲那時快,宋元朗這一招宛如驚濤駭浪,刀光劍影間,三名趙盾手下騎兵已淒慘齊地作鬼,其餘人等被濺紅一身狼狽不堪。
趙盾大驚,正手疏陣,隻覺一股刀風迎麵淩冽掃來,實非池中之物。宋元朗大喝一聲"有眼不識泰山"的口號,已是一劍連三疾刺將到!
危急關頭,趙盾當即狂吼一聲"破陣刀",手中寶刀電閃雷馳,化作萬道寒芒,方才抵擋得住。宋元朗見勢頭稍緩,再接再厲,殺個旦暾不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倉眼見情勢險惡,連忙一聲獅子吼,雙掌遙遙召喚出金光殺陣,呼嘯咆哮間,那寶相金光已將兩派都團團圍住!
趙盾大驚失色,竟被陳倉這般狡詐,反被團團包圍在寶光之中。這時宋元朗也警惕地住了手,佛門金光一現,已無法施展刀劍。趙盾見狀,亦做一狼狽之態。
陳倉當先喝道:"宋兄何故插手相救?待會兒你我翻然,都被這趙盾算計了不可。"宋元朗這才省悟,哈哈一笑,收劍在手。
隻見那趙盾此時束手無策,隻得叫嚷道:"陳倉!你這個小僧果然英勇非常,佛門絕學讓我無路可施。不過你我正邪不兩立,與其這般膠著,不如且且散場,待有朝一日重新比武!到時渾不在話下!"
陳倉斜睨著趙盾,登時冷笑,厲聲喝道:"好一個趙盾骯狂徒,我陳倉家學淵源正是護國佑民的佛門正氣,怎生會同你皇親富戶一般背信棄義!今日若不是佛製從重,我還真想先誅了你這般罪大惡極之輩!"
趙盾見陳倉雖是狂徒,卻是正氣凜然,決計不會生擒活捉,當下也就不再糾纏,隻得施禮而退。臨走時趙盾還是獰笑著說道:"好一個陳僧俊傑!想來將來還得與你一決雌雄方可!"
話說那陳倉自從與趙盾陣前一交手之後,大為揚名,武林中無不傳頌這位年少有為的佛門大俠了。尤其是那一手佛光普照拳,實在是驚世駭俗,無人能敵。
自那日後,陳倉也愈發勇猛精進,他立誌要在武林中建功立業,揚我佛門正氣。一日,陳倉正在佛院中練功,隻聽得遠遠一陣綠林好漢的吆喝聲漸行漸近。
來者乃是一夥強人,個個驍勇善戰,戴金團圓,當先為首一位偉岸身軀、雙睛射電的壯士。他手持鋼刀,昂首闖入佛門,豪氣萬分,登時就是一聲狂吼:"貧道乃是川軍大漢李勇!有疑難請教陳倉大師一問!"
陳倉見那來人如此英武非凡,當即施禮而出,謙遜有禮地道:"貧僧就是陳倉。望先生直陳所疑,貧僧誠心為解。"
那大漢李勇見陳倉謙恭如是,不禁心中好生佩服,登時拱手回禮道:"貧道乃是萬川宋家世代僚佐。家主宋進有一高徒,乃是貴閣的宋元朗師弟。少俠有大器晚成之資,可惜近日武藝一蹶不振,遭家師斥逐出門,貧道奉主命前來求教於僧前輩,望能指點少俠早日重振雄風!"
陳倉聽罷,當下麵有喜色,宋元朗乃是他自小好友,如今聽說遭此衝擊,自然心痛不已。於是陳倉當即說道:"原來是宋家的一位貴客大駕光臨寒門。那宋兄在下早有耳聞,武勇絕倫,可惜最近走了黴運,貧僧自當儘力扶助。隻是..."
說到這裡,陳倉不禁歎了口氣,頗有幾分猶豫。那李勇見狀,忙謙遜請教道:"敢問大師有何顧慮?"
陳倉沉吟片刻,謹慎地答道:"貧僧深明宋兄乃是俠義少年英雄,個中陣法自然不同凡響,貧僧襟懷有限,恐難儘能言教之妙。"
李勇聞言,連連擺手道:"大師此言差矣!我等川軍輩出凡傑,自有一席絕學,幾人前來,誠心向大師請教,不知可否開祖宗之絕密?"
陳倉聞言,不禁目光一凝,正色厲聲道:"此乃大言不慚!絕學秘傳乃是師承相授,豈是外人可輕易開誨的?!"
李勇一怔,不料這陳倉會如此責備,漸漸氣焰都彌漫上來了。他也是本領非凡的剽悍漢子,哪裡受得了這氣話。當即一揮鋼刀,厲聲斥道:"好一個陳倉小僧!口出狂言,還敢無視萬川宋家的規矩!今日不將你這妖僧打了個狗血淋頭,真是對不住先祖列宗!"
說罷,李勇舉起鋼刀就要砍向陳倉,殺氣騰騰。陳倉大怒,也打起精神來。雙方就在這佛門前陣鬥在一起,陳倉施展"奔雷獅子破狂拳",頓時勁風波濤,威不可當!
那李勇也使出川軍一絕,手中鋼刀閃電般舞成無數刀花刀影,竟與陳倉遙遙交手在一處。兩人你來我往、鬥在一團,竟是難分難解,戰況激烈驚心動魄!
就在二人鬥至酣暢淋漓時,忽然遠遠一陣馬蹄急馳聲大作。原來是宋元朗自從被逐出師門之後,一直頹廢流離,無家可歸。誰知今日見到陳倉與李勇陣前對峙,宋家武學可謂是兩位高手一較短長,當即勇氣大振,他決意要在這兩位高手麵前一雪前恥,重振雄風!
當下宋元朗大吼一聲,拖出寶刀,殺個挺身而入,持刀縱馬,隻見刀風如狂,宋家大將手到擒來,一氣嗬成,直取陳倉和李勇二位之陣。
原來宋元朗的武學也非同小可,祖上不單是武學世家,更冠有"捷足先得"的絕技,可謂出手不離。陳倉和李勇鬥到正酣,看到宋元朗突然加入戰團,都是大吃一驚!
三英戰陣,可謂場麵驚心動魄!宋元朗刀法神勇,李勇鋼刀如電,陣陣掌風拳影間,竟有無數刀芒電閃,寶相萬道!陳倉那佛門絕學,大有崩不破的氣勢,每每施展一記殺著,戲陣間便湧出千重浪濤,金光萬丈,燦爛奪目!
就這樣連綿廝殺幾十回合,竟也難解難分。宋元朗使出祖傳"捷足神行步",竟有離空騰身之勢,閃電般攻勢絕倫。陳倉那佛門絕學,有驚天動地之威;李勇那川軍鋼刀,亦有摧城拔寨的銳氣!
三人鬥個難解難分,竟戰況漸被拖垮。也不知是從何人起個頭腦,拆了這殺陣。漸漸的,三人鬥畢,竟也無一言語,各自散去,攜手同遊,互生友誼。那日後,三人所到之處,行俠仗義,英名遠播。後人有詩為鐸,曰:"馬蹄狂奔擲鋼刀,陳倉宋進李勇操;一朝同氣齊吐哺,虎心照月有輸無。"後世好漢,莫不傳詠此詩。
從此三人結為鐵哥們,更有"無一而三,亦三而一"之譽。尤以陳倉所主那一手佛光普照拳最為出眾,李勇鋼
且說那陳倉與宋元朗、李勇三人自從那日佛門酣戰之後,則結下了生死與共的交情。自此三人一同周遊江湖,行俠仗義,揚我佛門正氣。
一日,三人來到陝府之地,隻見府城裡長麼短麼十多個鄉紳、富戶在那裡吆五喝六。原來是有一個名喚劉深的大戶人家,家道雖殷富無比,卻也暴戾橫行,當地百姓無不仰之噤唻。
宋元朗向陳倉請教這府城風雲,陳倉一一為他們解惑。三人了然當下,宋元朗心中大為不平,便對陳倉說道:"陳兄,你我三人雖是行俠仗義的好漢,如今巧遇陝府蠻橫大戶,這般行止可真是罪惡昭彰!不如我們一同出手,討伐一番,掃蕩陝府這醃臢老兒,也好解救當地黎民百姓!"
李勇聽了,拍著手斥道:"賢侄說得好!咱們幾個都是來自邊塞等地,最是不能吞並這等惡霸了。今日就出手幫著這些可憐百姓伸冤!"
陳倉聽罷,沉吟片刻後方才道:"賢侄等所言極是。貧僧自走江湖以來,最恨不過如此霸淩蠻誕,侵犯我大慈大悲的佛門正氣!隻是...隻是我這陳倉出自俗家,武功鹵莽,恐不敵這劉深大戶人家。"
宋元朗便打住陳倉,斥道:"陳兄這話從何說起?你我三人出身雖異,武學修習卻是不分高低貴賤。你那神乎其技的佛門絕學,還有誰人能當其鋒銳?就讓貧侄看看你的厲害之處!"
李勇也在一旁應和道:"陳兄不必過謙,你那日在佛院裡和我們鬥個你來我往,把府城給震顫了三天三夜!如今我們三個好漢合力而為,就是請人出手,又有什麼顧慮?"
陳倉見二人力挽狂瀾,竟是無論如何都要討伐這劉深大戶了。當下恍然醒悟,大笑一聲,拱手應允道:"二位賢侄有見地矣!今日貧僧就儘顯佛門絕學的無上威力,好讓那些傷天害理的惡霸聞風喪膽!"
三人當即摩拳擦掌,暗自蓄勢待發。隻聽得城外一片哄然之聲大作,馬蹄狂奔。原來不遠處有一夥綠林好漢在人家田壟中劫掠,手持利器,無惡不作。
陳倉等見那夥好漢行事如此鹵莽,一時大為不平,乃是相視而問:"那派好漢竟敢如此無賴,究竟是從何處來?怎的如此賊性不改?"
宋元朗便回道:"聽說此夥好漢乃是武林中一股暗流力量,久已聲名狼藉。不知他們今日為何在這陝府嘍羅作威作福?"
這時城外騷動漸起,陳倉隻見那夥好漢一馬當先,正是個頭闊臉厚、相貌猙獰的家夥,著一襲紅袍,昂然有威儀猶如虎豹。
這紅袍大漢正在興奮地發號施令道:"兄弟們!大夥兒抄家夥劫財物,他娘的就是這群陝府富翁蠻霸,惹是作怪,今日咱們好好伺候他們一番!"
話音剛落,隻聽喊聲大作,頓時掌櫃一派樸厚老實的百姓被無辜殃及,丁點皆無。原先寧靜祥和的村野,轉眼便成了一派殺氣騰騰的廢墟烽火景象。
陳倉等三人都是熱血英雄,焉能看那富翁為禍一方,霸淩蠻誕?當下宋元朗提劍當先,高聲大喝:"什麼孽類!竟敢胡來!今日偏要領教一下我宋元朗的劍術!"
說話間,宋元朗身形一轉,頓時劍光霍霍,銀芒萬道。那紅袍大漢措手不及,登時一條臂膀便被削了下去,鮮血狼狽不堪!
李勇也挺起鋼刀,大喝一聲:"你們這般綠林無賴,我們三人今日偏要為這蒼生掃儘狂徒!"
說話間,李勇手起雙刀,電閃雷馳間,竟將那紅袍大漢四下裹挾的數名走狗儘皆劈成重傷!
陳倉這番見二友熱血方剛如是,自也深吸一口氣,暗自運起全身功力,雙手掌心湧出佛光萬道。待那股內力蓄積已畢,陳倉突然一聲獅子吼震動九天,雙掌間隱隱凝聚出金光殺陣,寶相耀眼,當真是威不可當!
陣前那紅袍大漢見三人功力如此非凡,又豈是易與伺候的?當下便大聲狂吼,號召手下人丁彙聚力量,要與三人痛痛揍上一頓。
可謂兩股力量,陳倉佛門正氣對繩綠林狂徒無賴,雙方你來我往,戰個難解難分。待到一個時辰之後,方始分出勝負。
原來那夥綠林好漢素來殺氣太盛,內力乖戾,根本難敵陳倉等三人的合力拳猛攻勢。待得戰至半酣,那紅袍大漢儘失勇銳,被陳倉一掌拍中,頓時騰空盤旋,口噴鮮血,摔得狗吃屎連骨頭渣子也不剩!
其餘綠林好漢遭此重創,無不丟盔棄甲,紛紛敗殘而走。當下宋元朗便要追擊殘餘逃兵,以絕後患。陳倉一把拉住他,沉聲道:"好漢不可就此殺戮無辜,還是留一線生路於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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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綠林好漢們被陳倉、宋元朗、李勇三人痛打落荒而逃後,陝府城中頓時風平浪靜。陳倉等雖然救下了一方生靈,卻也惹禍上身,難免引起地方官府的重視。
果然不多時,一隊官兵浩浩蕩蕩地趕來,為首一員彪形大漢,生just雙睛犀利如電,威風凜凜,正是陝府鎮守大將軍張達。張達一馬當先,挺劍高喝:"何方英雄,竟敢在陝境撒野作亂?還不速速繳械投降,豈不曉得觸犯軍紀陝哨,死期將至啊!"
陳倉聽罷,淡然一笑,上前施禮道:"久聞張大將軍武藝非凡,蓋有驚世之才。今日一見,果然氣概不凡。敢問大人為何如此戒備?在下等乃是久遊江湖的俠士,適有一夥綠林賊徒在此劫掠,我們阻斥而已,並無半點惹是生非之意。"
張達瞪大雙眼,盯著陳倉仔細打量。這陳倉依舊相貌清臒,身材骨格卻極為高大,說一不二,果然不凡。張達見狀不禁懷疑地問道:"僧人說的可都屬實?那般惡徒武功,焉能對的了你們幾個遊俠?"
陳倉便將前因後果,一一稟明張達。張達聽罷,恍然大悟,大笑連連,豪爽之極,拱手相揖道:"原來如此!多謝陳大俠等俠義出手,掃蕩了那夥綠林無賴。今番小的衝撞無狀,還望恕罪。"
宋元朗在一旁也不失時機說道:"張大人最是過謙了。我等出手拔刀相助,本分而為,不過是見不平而伸之耳。倒是那夥綠林賊徒作惡多端,萬死不足惜!"
張達聽了,連連搖首,沉吟半晌才說:"賢侄說得是。那般狂徒久已聲名狼藉,今次幸得諸位英雄馳援,才免了陝府大禍。隻是賊徒雖已敗去,其中主謀依然逍遙法外,終歸禍根難絕。"
陳倉聽到此言,不禁眉頭深鎖,沉聲問道:"竟有如此狡詐大奸的主謀?可知是那一路狐朋狗黨?"
張達長長歎了一口氣,深深凝視著陳倉等道:"此賊正是武林中一股惹是生非的暗流勢力,素來仗著高手如雲,到處橫行無忌。今番敗在諸位掌下,可謂是惹禍頭了!聽說這夥人叫做'神梟教',旗下徒眾極多,門下更不乏一些高手絕頂的奇人異士。"
宋元朗一聽之下,頓時就是一聲冷笑,道:"果然是個禍國殃民的教派,稱號已露猙獰!神梟教?哼!我看他們除了賊性無賴外,也無什麼'神'可言。"
張達聽後,連連搖首歎氣,漸漸便有幾分惘然之色:"想不到賊徒竟是如此凶悍!實非等閒之輩。待會小的定去請示大人,派出精兵強將,與諸位攜手出擊,連根拔除此禍害乾淨利落!"
陳倉聽後,當下便一擺手相拒,道:"張大人勿忙,貧僧自有打算。你等隻需將此地邊境護佑周全,不必再派重兵,以免添亂。待貧僧等幾人潛蹤偵查賊徒下落,定會鏟除這'神梟教'的禍根!"
李勇在一旁拍著手應和道:"不錯!我等江湖遊俠,身手更是敏捷,潛行暗探最為得心應手。眼下賊徒剛遭重創,正是我們出其不意的大好時機!"
張達見三人如此諒斷,不禁五體投地,連連作揖,感激涕零道:"多謝三位好漢出手相助!望諸位旗開得勝,揚我大陝雄風!"
陳倉見狀,當即一抱拳還禮道:"張大人太客氣了。掃除狂徒,乃是大丈夫當儘的分內之事。待貧僧等了解賊情,必定與張大人通風報信,布控重圍,一舉將這'神梟教'拿捕歸案!"
說話間,宋元朗便先行一步,要與陳倉謀定後著,準備潛蹤查探賊徒蹤跡。他臨行之際,對張達說道:"張大人且先防守邊關,貧侄等即便開路,切勿有任何大軍跟擾,以免走漏消息。待賊徒總窩被捕捉時,再需要您出手相助拿捕歹徒。"
當下陳倉與李勇二人也連連告彆張達,便與宋元朗攜手同遊,先行暗中查探"神梟教"的下落。隻是不知這"神梟教"究竟是何等陣勢,陳倉等又將如何出手相擊?且聽下回分解。
且說陳倉等三人自陝府一走,便化作一株株遊絲,分赴四野,暗中追蹤"神梟教"的去向。過了幾日,他們終於在一處偏僻的群山之中,尋獲了"神梟教"的總壇秘址。
他們趁夜色朦朧時分,悄然摸近總壇,隻見這座教壇遍布符籙守護,森嚴之極!重重內圍,層層把守,可見這"神梟教"門徒之狡詐凶殘。
陳倉當即暗中找到宋元朗與李勇,三人合計對策。李勇先開口道:"依我等看來,這神梟教勢力驚人,防守森嚴。我們這些生麵孔,怕是很難就地潛入了。"
宋元朗望著神梟教的總壇,沉思半晌,忽而眼睛一亮,說道:"我有一計在此,倒是可以唬一唬這夥賊徒。待他們露出馬腳,我們自可乘機擊潰!"
陳倉聽罷,連忙追且說當下陳倉連忙問道:"賢侄可有何良策?"
宋元朗便附耳低語,詳詳細細地與二人交代了一番。陳倉與李勇聽後,都是大喜過望,連聲讚許宋元朗的機警通天。
原來宋元朗的計策是這般的:他自己喬裝成神梟教中的一員教眾,單身潛入總壇,倘若被識破則活命難保。陳倉與李勇則潛伏在外,伺機而動,配合宋元朗分內擾外攻,以逼神梟教露出馬腳。一旦有機可乘,三人便合力殺出把總壇教眾儘數誅戮。
雖然凶險萬分,卻也是上上之策。三人當即屏氣凝神,運足內力潛入神梟教總壇附近。宋元朗乃是首先行動,他遙望著教壇大門,摒住呼吸,悄無聲息地靠近。
隻見大門兩旁,分立著數名身穿黑袍的教眾,持戈守備,森嚴之極。宋元朗見狀,心中暗自凝氣,旋即搖身一變,裝扮成一名身穿黑袍的教眾模樣,殺向大門。
那些把守大門的教眾見到宋元朗走近,都是不曾防備,還以為是自己同道。宋元朗見機不可失,當即手起掌落,昆吾勁發,一股內力驟然爆發,便將兩名守門教眾生生掌擊昏迷!
其餘幾名教眾見狀大驚失色,急忙拔劍還擊。隻是宋元朗身手了得,加之善於喬裝易服,四下翻騰,竟無一人能辨其真身。須臾間,他便已將守門教眾儘數擊斃!
陳倉與李勇埋伏在暗處,見宋元朗已打開了突破口,不禁互視一眼,默契地同時發難。陳倉雙掌運氣成掌,金光萬丈,李勇則手持雙刀,殺氣騰騰!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殺向神梟教的大門。隻見宋元朗已在門內等候多時,見二人趕到,連忙招手示意。陳倉與李勇一同闖入大門,三人會師在一起。
剛一進入大門,隻聽得裡麵一片喧嚷,竟有數十名神梟教教眾手持器械,團團圍住三人。為首一人身穿白袍,相貌甚是威嚴,似乎就是這裡的大股頭。
那白袍大漢一見三人闖入,頓時怒目圓睜,喝道:"幾個東窗事發的刁民,膽敢擅闖本教總壇!可知這裡乃是我神梟教的不世之地,豈容你們偽裝潛入搗亂?"
宋元朗聽罷,冷冷一笑,昂然道:"你神梟教乃是禍國殃民的賊教,在下幾人自然要舍命掃除你們這般骨肉皮!"
白袍大漢一聽之下,勃然大怒,登時便要發作。隻見他雙掌一揮,頓時掌心湧出一股mailuan的黑氣,凶煞無比!
陳倉見狀,當即大喝一聲:"小心了!此人非同小可,乃是修煉了魔功的惡徒!"
果然那白袍大漢口中獰笑不已,雙掌便將黑氣一吐,頓時化為數道黑芒,霍霍逼向三人。陳倉見勢不好,提氣運功,運起一口真氣,雙掌間佛光湧現,正好和那黑芒硬撼在一起!
隻聽得'啪啪'幾聲,那白袍大漢竟被陳倉的佛門正氣一震之下,全身大窟一個踉蹌。
見此情勢,宋元朗與李勇也不再手下留情,一個提劍發威,一個使出淩厲雙刀。三人合力狂攻,竟把那白袍大漢逼得節節敗退!
白袍大漢見情勢危急,竟是一咬牙,雙掌一翻,掌心湧出更為洶湧的黑氣,吞吞吐吐,幾欲將陳倉等三人吞沒!
陳倉見狀,單掌一振,運起內力,手中頓現一股金光罩向前方。宋元朗與李勇一邊一個,分作兩路,使出看家本領,架住那黑氣逼人的魔功。三
話說那場白袍大漢和陳倉三人的殊死搏鬥,漸入佳境。那白袍大漢乃是神梟教的護教大法王,修有一身祟力魔功,所向披靡。但誰料陳倉武功深不可測,宋元朗劍術了得,李勇雙刀淩厲無倫,三人攜手反擊,竟把護教大法王逼得節節敗退!
隻見那護教大法王凶光一閃,竟是雙掌齊發,掌心魔氣滾滾洶湧而出,鋪天蓋地般向三人罩來。陳倉當機立斷,大喝一聲佛門真語,掌心金光驟漲,一股正氣頓時將那魔氣全部化解!
宋元朗也不待徇,提劍疾衝,劍光霍霍,竟把護教大法王連連逼退數尺。李勇更是凶猛無比,雙刀並使,竟將護教大法王上身數處重創!眼見著三人合圍之下,護教大法王便有喪膽之色了。
就在這時,忽然後殿一角傳來一聲怪叫,一名身穿金袍的怪漢從暗處急衝而出,雙手倏地祭出數枚金釘,射向三人。宋元朗與李勇武功固然了得,但那金釘來勢毒辣,竟也隻能勉強招架。隻當金釘逼近時,陳僧塵正想一口真氣拂開時,那金釘怪漢竟又反手一指,頓時金釘竟幻作幾十枚,轟然射來!
陳倉一驚,隻能硬接下這一指金釘攻勢,當即佛光衝天而起,護住全身。可是那金釘攻擊由此變本加厲,陳倉精誠所聚的佛門正氣竟漸漸被那金釘怪漢層層攻勢所慢慢消融!
宋元朗與李勇見狀,也急忙想法相助,奈何被那怪漢一指金釘遙遙禁錮在外,竟無半分接近的機會。陳倉心中正自焦急,那白袍護教大法王大喝一聲,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獰笑著衝了上來。
陳倉大驚失色,隻得一股佛門正氣爆發,抵擋住了護教法王的這一擊。那怪漢與白袍護教法王此時反控全場,阻擊得陳倉三人無計可施。宋元朗心知時勢萬分危急,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一聲怒吼,竟是硬生生凝聚出一股內勁與那怪漢金釘撞擊在一起!
隻聽當的一聲,那宋元朗遭了怪漢內力的反震,竟被震得口吐鮮血,狼狽不堪。李勇見狀大怒,當即運起雙刀之內勁,狠命和那怪漢的金釘硬接硬撼。隻可惜那怪漢法力太高深,李勇竟也節節敗退,更是身上幾處被內力震傷,狼狽不堪。
這時陳倉等三人幾乎已儘最大努力奮力抵擋,卻仍被那怪漢金袍和白袍護教法王的合力所壓製。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陳倉隻能心中默默禱告,祈求佛門顯靈。果然此時佛光萬道突然自陳倉身上綻放,幾乎將整個神梟教大壇都給照映得灰蒙蒙一片。
那怪漢金袍見此情形,竟是一陣心驚膽跳,暗暗凝力禁錮。而白袍護教法王仗著一身邪門功力,卻絲毫不懼,反而陰惻惻地獰笑起來。隻見那護教法王雙掌聚力,竟是把那些邪惡的魔氣一點點凝聚到掌心,漸成一股通體黑氣。
當那魔氣終於積蓄到了極致時,護教法王獰然一笑,猛地一振雙掌,頓時那通體漆黑的魔氣如狂風驟雨般朝著陳倉狂湧而來!陳倉目視這等邪門歹毒的魔功,自也知這是與佛門正氣水火不相容之物,但眼下已無他計可施,隻能硬撼過去了。當下陳倉也是雙手一振,運起丈內最深厚的功力,一股耀眼奪目的佛光頓時也朝那魔氣猛地迎射而去!
隻聽砰的一聲,那正氣與魔氣硬撼到了一起,陳倉等三人隻覺得全身內力一震,幾乎都要失守了。就在陳倉以為就要與護教法王的絕學硬撼不下去時,宋元朗和李勇竟雙雙來到陳倉身旁,同時出手相助!
那宋元朗手中寶劍內勁外放,竟形成一股劍罡之力與護教法王的魔氣硬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