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惜。
“我那裡有一副金頭麵,回去後你來聽雨軒拿。”
景元本都要睡了,想著臨時出門,就隻隨便拿了根素銀簪子固定住頭發。
“不用了,我庫房裡有很多頭麵發簪這些,你留著給日後的四嬸戴。”她就不信他還能孤寡一輩子不成,方老夫人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景元想了想又說:“我娘家好歹是做生意的,還有一家銀樓。”溫家這兩年在杭州府開了間銀樓,叫瓊珍樓,生意還算不錯。
他盯著她半晌不說話,開口卻很固執:“到時候我讓心夢在聽雨軒等著你。”
見她還要反駁,他便又道:“我送你那件披風,很是厚實,最適合這樣的天氣穿,你應該帶過來的。”他覺得她身上這件,看著太薄了。
景元一愣,明顯是沒想到他會提這茬。
隻不過那樣珍貴的東西,怎麼能拿過來淋雨……那天她回去看了看,上麵繡的羽毛可是用的金絲線。
“那件貴重,我把它放在我箱子下麵壓箱底。”景元用瓷勺小口小口喝著薑湯,再不喝就該涼了。
其實她也不喜歡這味道,但身子卻實實在在發熱了,不像剛才那麼冷。
“衣服就是拿來給人穿的,那件雖是金線所製,但更貴重的我那裡不是沒有,何況你穿破了我也能找人給你修補。”方見溪用手指描摹著碗沿,漫不經心的說。
不就是一件衣服。
景元嘴角抽了抽,心想他可真不見外。
又想起上次那塊香墨,此刻氣氛安寧祥和,她忍不住揶揄他:“您那裡寶貝真多。”
話說出口才發覺不合適,但也晚了……
方見溪也不跟她計較,隻是懶懶抬起眼皮斜了她一眼,而後道:“都是身外之物罷了,有些東西當時很喜歡,過後便也忘了。”
景元喝完薑湯就走了,林忠拿著他們的碗一起去洗。方見溪終究還是沒喝那碗薑湯。
申媽媽見景元回來,她還沒有洗漱,就去廚房燒了熱水端進來。
“您這一天舟車勞頓,又吹了些風,這屋子裡又潮,快泡泡腳。”申媽媽幫她脫下緞麵鞋,頗有些疼愛的給她說著話。
她從十二歲開始就跟著高老太太,後來高繡榕嫁到溫家,她就跟著來伺候高氏了。
她還記得當年小景元剛出生時躺在高氏懷裡,小小的一個見人就笑。她雖不是奶娘,但高氏和景元在一起,多是讓她抱著的,高繡榕就在一旁喂景元吃東西。
隻不過後來她年齡也不小了,高氏便給她找了夫家嫁人,過了幾年孩子長大了,在家中呆著無事,她便又回來伺候。
現今高氏讓她來照顧景元,她自是要用心伺候的,不能讓四姑娘有什麼不好的。
景元泡完腳便讓申媽媽去睡了,她就住在旁邊耳房,萱風則和景元住一起。
窗外雨生未歇,倒顯得屋內十分的安靜。炕燒的很溫暖,景元剛剛坐在上麵就感覺整個人暖暖的,很舒適。
卸完釵環主仆二人便躺在大炕上蓋著白日裡曬過的被子一同睡了。
……
景元這一天又是頭暈惡心又是吹冷風,故而睡的很深。萱風淺眠,後半夜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林忠的聲音,便套了衣服下去開門。
萱風拉開門栓後從裡麵開了門,就見林忠一臉急色,她蹙了蹙眉,道:“怎麼這樣急,有什麼事?”
終於敲開了門,林忠也不管萱風的臉色,迫不及待抓緊萱風手腕道:“快叫少夫人,爺發病了!”
景元聽到方見溪病了便趕緊起身,穿上衣服帶著兩個人去了他房裡,若是一般的病林忠萬不可能半夜拍她的房門。
定是極為嚴重的!
景元沒拿傘,她三步並五步走到西廂房,屋裡靜的嚇人,隻有床幔裡傳出的喘息聲。
景元聽的心裡一陣發冷……隻求方見溪莫要折在這裡才好!
她看著床的方向,緩步走過去,而後猛地一手拉開床幔,就看見方見溪躺在那裡正不省人事地喘息,兩隻手還在緊著自己的脖子。
麵色發白,像是喘不過來氣一樣。
景元看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