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兒說得對,那就不算是好人家,當年就該把她帶回來改嫁,也免如今我們母女相隔千裡,她有個頭疼腦熱我都不知道。”那時候溫景元是有得嫁的,就算是現在她也有得嫁,隻是她自己不願意,溫肅更不願意。
溫肅知道高繡榕說的有道理,但讓溫景元改嫁那是萬萬不能,他又被她哭的頭疼,沒忍住斥責她:“休要再提此事,你也莫哭了。”語氣卻比著方才柔和許多,他還是敬高繡榕這個嫡妻的。但改嫁,溫景元這輩子都是不能的,溫肅心中暗自想道。
……
景元和方見溪兩人在一層聊過之後,兩人一起去了二層看幾個小姑娘。二層擺著席麵,景元打眼一看都是碧海樓大廚的拿手好菜,覺得方見溪真是個奇人,拿自己家的菜宴請父親,也不知道父親看到了會怎麼想,該和她一樣覺得十分好笑才對。
方見溪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引她入席後慢條斯理道:“我這是花了幾兩銀子從碧海樓打聽的你父親的喜好,想著討他老人家一個歡心罷了。”方見溪沒有說謊,他一早就讓林忠去辦這件事了。
原是如此。景元不做聲,隻是看著這些菜微微點頭,的確都是父親喜歡的。
“你若是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吩咐林忠,他腿腳快。”
林忠立在方見溪身後,跟座山似的,剛剛一直在發呆,聽到這句話才附和道:“是,都聽三少夫人吩咐。”
景元看著林忠,覺得他真是傻的有意思。
“我倒沒什麼的,隻是不知道這幾個小的怎麼想。”這樣說著抬手摸了摸溫筌的頭,這孩子今天受了委屈,到現在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景元想了想低頭柔聲問:“筌姐兒有什麼想吃的,跟林叔叔說一說,林叔叔騎馬可快了,一刻鐘就能給筌姐兒買回來……”
溫筌膽小,又很少見外男,看了眼林忠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窩進景元懷裡,兩條纖細的手臂圍著她的腰,悶聲道:“我想吃杏仁豆腐……”溫筌開了個頭,剩下的幾個也挨個兒的報菜名說自己想吃什麼,嘰嘰喳喳的。
方見溪看溫筌一直趴在景元懷裡,景元還一直在拍小丫頭的背。看得他心裡也好像生出來一絲的暖,並不氣勢如虹,石破天驚。這是溫景元身上散發出的柔和,足矣澆灌他早已枯敗乾涸的心臟。
溫筌在四姐姐懷裡撒了會嬌,四姐姐懷裡暖暖的還有一絲甜香,像姨娘懷裡一樣,她這樣想心裡就更委屈。景元看到她抬頭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開口:“四姐姐,我不想抄《女誡》。”那麼多,她根本抄不完。
景元這才知道溫筌是傷心這個,隻是溫肅向來嚴厲,對此她也沒法子,隻能無可奈何道:“姐姐同你一起寫就是了。”除此之外她也實在想不出彆的了。
此刻林忠剛好從碧海樓提著兩個竹編食盒回來,正準備把菜都擺出來。方見溪瞧了他一眼。
“讓林忠寫。”
林忠剛剛才回來,並不知道她們剛剛說了什麼,聽到這話就一臉疑問地看著方見溪。景元還在哄孩子,方見溪正在幫她倒水,他看到景元麵前的茶盞都不冒煙了。